“太始一百三十二年,洞园湖西岸十三条大河干枯,朝堂令灵水观疏通大河,以水脉之力引水,灵水观阳奉阴违,最终使湖西千里之地,三十万亩良田沦为贫瘠,八千百姓迁徙他乡。”
“征和一十九年,沧澜江水患起,灵水观借机再窃水脉之力,将原本不过方圆三十里的洞园湖化为百里大湖,周边数百万亩田地被淹没,百姓死伤无以计数。”
“从延和八年开始,灵水观与周边武道宗门,江湖帮派勾结,把持商道,往来商船被截,被高价收取买路钱。”
“洞园湖周围村镇,八成田地都被灵水观与三源武门霸占。”
车架之中的声音回荡,原本跪伏在地的周边百姓目中的茫然化为愤恨。
这些事情,他们有些听说过,有些则是自己亲身经历。
这么多年,源江帮,三源武门,这些武道势力欺压乡里,谁没有吃过苦头?
只是时间久远了,逆来顺受,已经习惯。
若不是被一件件提起,已经没人在意。
湖岸边,异样的情绪在激荡。
“云耀,若仅是这些事情,绵延数百年,朝堂不会特别追究。”
车架之中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质疑的威严:“你们不该再聚水脉之力,布设大阵,妄图截取天机。”
“此,死罪。”
随着“死罪”二字回荡,那亿万斤的湖水向着湖中心的灵璧岛砸落!
一言动天地,言出法随!
这法,是仙秦律法!
看无尽湖水当头压下,云耀道人也不再遮掩,身上灵光激荡,一声长笑:“我灵水观以灵水为名,经营洞园湖千多年,今日,就让我看看,此方天地本源,到底属我,还是听命于你们!”
随着他话音落下,苍翠湖心岛屿上,道道金光升起。
那些金光好似长龙,旋绕流转,将所有的水浪都抵住。
漫天的水浪不但被抵住,甚至有被操控的趋势。
“我灵水观坐镇灵璧岛,本就是为岛上可勾连水脉的十三口灵水泉眼。”
“如今这水脉力量已经与我灵水观相合,不分彼此。”
“诸位大人,依贫道看,今日是一场误会,我灵水观退一步,往后不管任何凡尘之事,你们也放我灵水观今日一条生路。”
“若不然,这满湖的水散开,方圆数百里化为泽国。”
云耀道人轻笑,背着手,立在那岛屿之上,朗声开口。
他背后,十三道灵光激荡。
耗费千年谋划才布成的大阵,是他最坚实的依仗。
朝堂要是还想他们驻守此地,还想这洞园湖安宁,就最好各退一步。
朝堂势大,无论是江湖宗门还是仙道宗门,都不想撕破面皮。
不过既然占据一方,谁家都会有几分压箱底。
灵璧岛上的水脉,就是灵水观千年底蕴。
百丈水浪激荡,湖岸边的百姓都是面色惨白,慌乱后退。
这水散开,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天穹之上,几位天人境身上灵气与妖气震动,神色凝重。
金色的车架车门拉开,一道身影从其中走出。
淡青色衣甲,腰间悬青色长刀,四旬面容,双眉入鬓。
“本座临阳郡镇抚司武镇司司首陶景。”
“想来,云耀道长是听说过我的名字的。”
张远抬头,双目之中一道灵光闪烁。
武道龙虎榜,腾洲第三十六。
断山刀,陶景。
天权境武道大修。
云耀道人面上神色瞬间化为惨白。
“我灵水观愿臣服,所有罪责我云耀一人——”
云耀道人话没落下,天穹之上的陶景已经一步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