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县城建造,有各家相助,县衙,巡城卫,乃至县学都能最短时间成形。”
“大人,我等不是想要职权,是真想为九林出力,毕竟我等都是土生土长的九林人。”
冠冕堂皇的话语之中带着对张远的提醒,或者说威胁。
土生土长的九林人,这才是各家最根本的底气。
你们都是外人来此,不用本地人,难不成全都从外地带人来?
自古权利不下乡,九林本是乡镇,不过是陡然化为新县城,各家家族都寻到了机会。
这是一个崛起机缘,在张远和商储月他们来之前,九林镇的家族已经悄然联合。
张远端着酒杯,面色平静。
怪不得商储月说他不来,怕拔刀砍人。
若是能抽刀,他张远也想砍几个在场的乡绅。
就你那不认得几个大字的家伙,都敢拿一千两来换个县学教习位置?
还有那镇抚司旗官职位,是能靠三十青壮就换到的?镇抚司中多少皂衣卫一辈子都无法晋升旗官,凭什么你们在你们眼中就这么容易换?
果然是一帮土财主,身在乡下,不识仙秦律法严酷。
握着酒杯,张远心中神念变幻。
他有办法能整治这些人。
可是整治了又怎样?
将这些九林镇的人都拿下,谁来县衙做事,谁来建城?
哪怕他有办法从外地寻来几百上千人,可对此地不熟,光是磨合适应就要很长时间。
他张远,九林县,最缺的就是时间。
等不起,耗不起。
九林镇的这些家族也正是看透这一点,才会如此拿捏,肆无忌惮。
大堂之中,缓缓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看着张远。
漫天要价就地还钱,众人提出的要求不是要张远完全兑现,只要能实现其中两三成就满足了。
张远将酒杯之中酒送到嘴边,轻轻喝干。
放下空酒杯,他的目光扫过,双目之中闪动深邃精光。
“行贿,索官,勒索。”
“今日诸位所言,都能让你们抄家灭族。”
张远的话语之中透着清冷,让大堂之上众人都是浑身一颤。
此时众人才想起,这位是镇抚司出身。
难道,这位看上去年轻过分的镇抚司主司,要翻脸?
站在身侧的徐梓谭深吸一口气,看着张远:“张大人,出我徐家大宅,我等所言酒话全都不作数。”
“大人若是不想让九林县建成,不想为我九林人谋福,只是来此镀金,那我等苍头百姓只能徒呼奈何。”
果然姜是老的辣。
正如徐梓谭所说,出了这个门,他们什么话都可以不认,就推说酒话。
而且一旦张远因为拒绝他们,手上无人,难以做成事情,九林县乃至周边的县城府城,恐怕都会有各种传言,说张远来九林县根本不是为好好做官,只是来镀金而已。
“打个赌吧。”张远目光投向四周,面上露出轻笑。
“三天之内,你们会将筹码加倍,然后来求我。”
说完,他将衣衫一整,径直往大堂外走去。
厅堂之中,徐梓谭等人看着张远背影,面上神色都化为沉郁。
“徐老,他,难道真的有什么后手?”赵挺皱着眉头,有些忐忑开口。
其他人也是面色紧张。
他们本来是等着张远讨价还价的,结果倒好,人家直接掀桌子。
“哼,他也好,那个商储月也罢,都觉得自己是个人物。”徐梓谭冷哼一声。
“老夫承认,他们出身好,背景好。”
“可那又怎样?”
“这里是九林镇,是我等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