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涉川听聊苍说他是自己的苦衷,嗤笑道:
“聊苍,你真是个诡辩的天才。若说惹祸上身,你不才是我身上最大的祸吗?这个事情你拦不住我。希音师姐的事我可以瞒她,因为希音师姐也有自己的苦衷。可你这个事情我藏了太久,总要找个人一吐为快。”
聊苍此时想禁锢他的身体,却发现他说话前就已腾起玄极之气,结成悬胎鼎护持内元神元。此时想封禁他,却没那么容易。
“朋友,我劝你三思啊!眼前之人,虽三番四次拿命护你,不见得就是好人呐。甚至,更有可能连人都不是!”
冬涉川见他开始攻击丁若瑜,不屑道:
“你不必危言耸听。这世界若是她也信不过,还有谁能托付呢?”
聊苍见无法挽回,直言道:
“可他显然是……”
冬涉川不耐烦的打断他道:
“不必说了,她是谁,不重要。她怎么对我才重要。就像你是谁,不重要,怎么对我才重要。”
聊苍无奈道:
“你现在这么说,只不过是无法摆脱我,而且你还用得着我。将来我重塑法身了呢?”
冬涉川决然道:
“真有那么一天,身为魔尊,我相信你一定不会顾念我们的这点情义。到那时,我们再痛痛快快决一生死,岂不快哉?”
聊苍此时豁然开朗,他没想到冬涉川竟有这样的格局。
“好朋友,透彻!”
“这回你不拦我了吧?”
“朋友,请便!”
冬涉川转身回到桌旁,面对丁若瑜坐了下来。
“师姐,你当真想知道?”
丁若瑜见他要打开话匣子,便也回身坐了下来。
冬涉川看着她,咬了咬嘴唇,心道:夕阳西下,适合说真话。
“师姐,我说了希望别害怕。魏师叔他们找的那一瓣黑莲,就在我身体里。那魔尊此时和我同在。”
话虽简单,丁若瑜还是挺傻了。
“小师弟,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们现在说话,那魔尊能听到吗?”
冬涉川点了点头道:
“当然能听到,你要不要和他聊几句?”
聊苍在内中厌烦道:
“本尊是谁都能搭上几句的吗?”
不等冬涉川怼他,丁若瑜拦道:
“不必了。小师弟,如此说来,你可是要九死一生了。那魔尊……”
冬涉川知道聊苍小心眼,赶紧拦下丁若瑜道:
“师姐不必说了,我都清楚。可这就是我的命,我生来就没得选。”
丁若瑜看冬涉川的眼神,多了几分异样。
“此事不能让师父他们知道,否则……”
冬涉川点头道:
“所以,师姐可以替我保密吧?”
丁若瑜搓着手道:
“我不会说的。这你可以放心。只是魔尊这个目标太大,早晚他们会知道的。就算五气经天图和太乙浑天图拿他没办法,还有三圣的太始天元图。这上古神器的厉害,魔尊万年前应该领教过。”
聊苍听了在内中鄙夷道:
“哼!若不是着了那三个老头的道,太始天元图又如何?”
冬涉川正要说话,就感觉被什么东西叮了一下,顿时周身动弹不得。
丁若瑜此时见到冬涉川身后站立一人,赶忙起身行礼道:
“见过叔父。”
来者乃是穹羽界的第三号人物,号称玄尊的玄鸟。
那玄鸟身穿墨袍,一副人的模样,见是丁若瑜,面上喜悦道:
“一晃万年了,丫儿,你也不回来看看叔父。”
聊苍认出了这个声音,在内中道:
“竟然是这只老玄鸟。她管玄鸟叫叔父,难道她是……”
冬涉川见他话只说一半,问道:
“是什么?我的玄极之气和悬胎鼎都挡不住他,这是何许人也?”
聊苍回道:
“来的是穹羽第三号管事的。穹羽界称它玄尊,是一只玄鸟。”
冬涉川又试了试,周身还是动弹不得。
“玄尊,它厉害吗?”
聊苍在内中笑道:
“厉害吗?数万年前,就是它挟持了穹羽界主凤凰二尊的两个孩子,逼他俩涅盘不得重生。提到这件事,穹羽界还要感谢我,若不是我及时出现,穹羽界早就易主了。”
冬涉川没听明白。
“什么意思?”
聊苍回忆道:
“那日我在大重山,与三圣刚喝了酒,喝了足足七天七夜,喝得酩酊大醉。不知怎么就胡乱打到穹羽界的穹霄殿去了。
那时正赶上凤凰二尊在自焚,我看着好玩就打了过去。就算是在涅盘之中,把他们救了出来。
又见到玄鸟抱着两个孩子,我就向玄鸟打过去。没想到那玄鸟为了保护那两个孩子,竟足足挨了我七掌。
你说巧不巧?本是挟持了孩子威胁二尊的,却因为保护那孩子险些丧命。这二尊感谢他救下孩子,便免了它逼宫之罪。还封它做了玄尊。这只老玄鸟也算因祸得福。
只不过数万年了,没变的是它的野心。凤凰二尊的位子,恐怕早晚是他的。”
冬涉川听后关切道:
“那两个孩子后来怎么样了?”
聊苍刚要说,想了想这个朋友喜怒无常,我还是别给自己找麻烦了,便敷衍道:
“数万年前的事了,我哪记得那么清楚。”
冬涉川回想着他方才说的话,忽然心下一惊,又问道:
“等等,你说你是和谁喝醉了酒?”
聊苍没注意到冬涉川的语气,自然接话道:
“三圣啊!那三只老狐狸,酒品不咋滴,酒量可是海量。”
冬涉川质疑道:
“你没搞错吧!是在吹牛吗?三圣怎么会跟灭世黑莲,万古魔尊一起喝酒?”
聊苍听他这语气,明显不满道:
“有什么问题吗?你是觉得我不配吗?那可是他们三个请了我几次,我才去的。”
冬涉川惊讶道:
“聊苍,我怎么这么不信呢?三圣请你喝酒?你们不是水火不容吗?”
聊苍笑了,谈笑间就是几万年的时光。
“傻小子,那时候九界可不像现在这样。我也不是只有坏名声。那时我可是三圣的常客,你想不到吧?”
他们两人勾勒着九界数万年的历史,没注意丁若瑜已经离开了桌子。
她走到玄鸟身边道:
“丫儿很想叔父。只是,人间没有穹羽自由。我又有任务在身,不能在两界走动。”
玄鸟伸出满是皱纹的手,摸了摸丁若瑜的头,温柔与严厉并重道:
“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要查的事情,有消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