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先生的话已至此,安老在一边轻声说道:“士气不可无,傲气不可有。赌一时之气,有些不智。”
两人共同劝张锡凡,一方面是对张锡凡的喜欢,另一方面则是对张锡凡有所期待。
张锡凡却叹了一口气:“宋叔、安老,我并非赌一时之气。我也知道你们为我好,不过我觉得为官与做人一样,总要追求一些什么。如果真就是为了一个位子而忙碌,也就失去了意义。
去鲁东也好,留在安北也好,我所追求的是做出一些实在的东西出来。这一点也是我与白玉意不同的地方,我不想一味地妥协来换取所谓的通天之路,那不是通天之路,那就是狗洞。”
豪先生闻言沉默不语,安老蹙着眉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张锡凡诚恳说道:“或许我的想法和您二位有些冲突,也或许您们认为我是在说空话。但这个真是我的想法,或者说是我的初心。我就是一个农门子弟,当年入体制内,确实是为了赌一时之气,想要向别人证明自己。
可是真的进入了体制内,我一直都没有忘记我农门的身份。在江北市常溪县,我想的就是让这个地方富起来。在繁华区,我想的就是让那个老城区美起来。到了山南市、天水市,我的想法也没变过。”
张锡凡说着想起了来时的路,他感慨道:“当然我也有私心,我也想要提拔、升迁。不过我的每一次提拔、升迁,都是凭借着做出的成绩为底气。所以哪怕是一次小小的进步,我也会为之感到高兴。如果没有这一切,只是为了升迁而升迁,价值在哪呢?”
说着,张锡凡不禁又重复了他向赵世禾所说的那番话:“彼富我仁,彼爵我义,君子不为君相所牢笼。志一动气,人定胜天,故君子亦不受造化之陶铸。”
说完之后,张锡凡不再说话,他知道很有可能一番话,会得罪豪先生,也许也会让安老有些失望。不过他不后悔表达自己的心迹,毕竟这就是他的真实想法。
如果再往深度去挖,那就是张锡凡不想去做一个官僚,或者说做一名政客。教育家陶行知曾经对他学生说过,我愿你做政治家,不愿你做政客。
张锡凡也不知道自己有生之年,能否达到政治家的高度,不过那是他想要走的路。
郑瑶一时之间有些恍惚,她想起第一次与张锡凡见面之后,张锡凡救了自己。自己想要给他一条捷径,让他到省报去平稳过渡,可以让他更加顺利地提拔。
当时张锡凡就说了一句话,宰相必起于州部。
那个时候,可没有想过,这小子哪怕不走捷径,也凭借着自己一拳一脚闯出了如今的天地。赵家那么多资源投入,各方大佬帮忙运作,也不过是换取了白玉意拔苗助长般的达到如今位置。
可是反观张锡凡这里,他已经展现了足够的能力。尽管他也有多方帮忙,不过和白玉意得到的帮助比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而且张锡凡获得的那些支持,哪一个不是他通过自己的努力搏来的。所以双方高下立见。
郑瑶缓缓开口,清脆的声音响起:“白玉意与锡凡和棋,我觉得白玉意不配!”
郑瑶此话一出,就代表她是支持张锡凡的。
安老不再说什么了,自己女儿都开口了,那就是让张锡凡现在去干白玉意,他老人家也只能支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