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其入内,侍卫单膝跪礼。“参见大将军!”
余光扫视一眼,徐平微微抬手。“退下吧,内堂不用留人!对了,让婢女送几坛酒到后院。”言罢,他独自走向内堂。
“诺!”
待入其内,徐平一屁股坐在石凳上,抬头望月,不由得吐出一口浊气。
自打两人在京城重逢,他对司徒娴韵处处提防。本就心机颇重,又是司徒府的大小姐。
随着相处次数变多,儿时的一些记忆也随之变得清晰。不管目的缘起何处,始终帮了自己不少。本已放下戒心,现在却又如此……到底司徒府的人能有几分真心……
赐婚之后随之而来的便是赐婚宴,也是臣子对皇帝圣恩的回应与感激。
念及此处,徐平内劲翻涌,挥手便拍碎了身旁的石案。“既是如此美事,怎么能少得了靖北王府!呵,老子也去喝一喝皇帝这赐婚酒。”
片刻之后,仆从端来几壶老酒。“大将军请用。”
“下去。”徐平拿起酒壶,猛灌一口。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流下,却浇不灭心中那团怒火。
抬头仰望星空,徐平的眉间多了几分冷厉。驻军大梁的后勤与粮草一直是布政府在筹措,若是时局有变……恐怕还得提前做好打算,免得被皇帝掐住了命脉。
庭院中,清冷的月光洒在地上,树木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徐平端着酒壶打量了半天,又将之一饮而尽。倘若司徒府彻底倒向纪隆圣,北伐怕是不易。埋在京城的探子不少,近日也该有消息传回。
酒过三巡,酒意渐渐涌上心头,徐平的脑瓜开始有些昏沉,心中的愤懑也随之增长。
世家大族多为利,即便真是如此,倒也无可厚非。“得亏老子认真了!北境也不是泥巴做的。
槽!!!!!
老子不信咸鱼会选纪允。”言罢,他摇晃着站起身来,迷迷糊糊地朝着一个方向走去,脚步虚浮,却无法停下。
不知不觉间,徐平来到姜云裳的闺房外。他站在门前,眼神迷茫却又带着一丝阴冷。
见到来人,屋外的婢子慌忙行礼。“奴婢见过大将军。”
“让开。”徐平一把将人掀开,随手推开了屋门。
“大将军,大将军不可啊……”
话未说完,徐平侧目而视,只一眼,对方闭口不言。
几息之后,他踉跄着走进房间。
闺房内,姜云裳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看着满身酒气眼神迷离的徐平,她心中涌起一股复杂。“徐将军深夜前来可是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你这女人为何随时都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真叫人扫兴。”徐平看着姜云裳,心头的怒意更添几分。
“已经夜深,大将军若是喝醉了,还请回屋歇息。这般行事,恐非君子所为。”姜云裳紧了紧衣袍,缓缓站起身来。
闻言,徐平微微一愣,很快却又缓过神来。“君子?我何时说过我是君子?你这女人本就心思不纯,既是相互利用,还总喜欢摆出一副心无所虑,事无所顾的态度。”说着,他晃悠着走到对方身前,一把将之揽入怀中。“姜云裳,你该侍寝了。”
见状,姜云裳大惊失色,慌乱挣扎中一把将人推开。“徐平,你我尚未行礼,如今正值国战,你不要乱来。”
“你不是说你很自知吗?你不是说该有的觉悟你不缺吗?”话到此处,徐平抬手一挥,房门当场闭合。“我虽不是啥好人,你与我也不过是一丘之貉。
你的那点小心思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暗中送去奉天的密信,要不要老子一封封念给你听?
想当太后吧?想垂帘听政?亦或是想光复大梁昔日的荣光?
当然,这也正常。”
姜云裳眼神微微一变,而后赶忙平复好心中的思绪。“大将军喝醉了,本宫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既是合作,该给的尊重还是要有吧?
你若是想要强占我,尽可一试。看看咱们还能不能合作下去,这可是在梁境。”
“啧!果然换了个地方就是不一样。”徐平抠了抠脑瓜,打出一个酒嗝。“是姜安民给你的底气?蠢货真是无药可救。
这是大梁生死存亡之际,你猜他会不会因为你来和我翻脸?”话到此处,徐平的眼中除了醉意还多出一份狠厉。“我由着你背后搞小动作可不是顾及姜安民。心比天高 命比蝼蚁。
姜云裳,陈州已经沦陷,我要是率部退出岳州,你猜岳州会不会沦陷?你猜顾应痕是会杀帝夺位,或是投靠元武?
宽衣。”
“你……”姜云裳低头垂目,手指缓缓并拳。
见他站在原地,徐平怒意更甚。“听不懂本将的话吗?”
“徐平,你简直猖狂……”
话未说完,屋内一股七境气息喷薄而出,震的房中各类摆设剧烈摇晃。“我让你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