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薛远眉头微皱。“师父?此人比之靖北王如何?”
“此人臂可擒蛟,足可撼地,其力之大八象不过,万夫难挡。若能步入八境,当不亚于徐沧。不过此子杀孽过重,乃早夭之相,待为师再探一二。”
……
武阳岭内,徐平蹲在树下,看着挂在树上摇摇晃晃的裴擒虎,手中再次割下了一块肥美的熊肉。这小子的未来如何安排,他心里早已有了盘算。
刀尖上的熊肉散发着浓郁的油脂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引得裴擒虎连连吞咽口水,两只眼睛直冒精光。“喂!你究竟想怎么样?”裴擒虎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渴望,冲着徐平大声喊道。
“小子,你家里还有没有长辈在世呢?”徐平狡黠一笑,将手中熊肉递到对方的嘴边。
“啊呜!”裴擒虎毫不犹豫地一口咬下那块肉,在嘴里使劲咀嚼起来。那种心满意足的表情,仿佛得到了全世界最美味的食物,无需任何言语表达。“我家早就没长辈了,老爹早年被蛮子杀害,娘也在同一年病故。喂,能不能再给我一块肉吃啊?”
听到裴擒虎这样说,徐平心中暗自窃喜:嘿嘿,这事成了!“小子,这么说来你是孤身一人生活在这武阳岭中?”
“你再给我一块肉呗!”
闻言,徐平将肉割下,又给其递上一块。“我在这武阳山已经好些年头了,平日里就在这山中捕猎觅食。要不是你们这些家伙抢走了我的熊,这足够我吃上好几天了呢。”裴擒虎一边说着,一边双腿用力摇晃起来,使得树枝发出沙沙的声响。“快把我放下吧,我保证不会逃跑!”
徐平思考片刻,随即拿起手中匕首用力投掷出去。只听见一声脆响,系着裴擒虎的麻绳应声断裂,其人也随之坠落到地上。“裴擒虎,跟我着我混如何?我保证你天天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这样的生活可比待在这深山老林中要强得多啊。”
“啪啪啪!”裴擒虎拍了拍衣服上沾着的山土,脸上露出一丝轻蔑之色。“你可别在那儿吹牛了。我老爹就是个当兵的,别说是大口吃肉了,就连饭都经常吃不饱呢。”
徐平一听,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你父亲是瑜州营的部卒?”
“这还用问吗?在这个地方,除了瑜州营之外,哪还有其他兵营啊。”
徐平拍了拍对方肩膀,郑重承诺道:“你放心,我说到做到。只要有我一碗粥,就少不了你的一口饭。跟着我,我让你做大将军,可威风的那种,怎么样?”
“你真没骗我?”
徐平微微摇头。
“我食量可大!一顿能吃十斤生肉。老爹死后,村子里的人本想照顾我,奈何我口欲过甚,他们负担不起。否则,我也不会跑到这森山老林了。”
徐平当即大手一挥,朝着张掖使了个眼神。“这头巨熊是你所杀,这肉全部留给你吃。总而言之,跟着我,绝不叫你吃亏。”
看徐平脸色严肃,口中之话不像作伪,裴擒虎大喜。“好!这可是你说的,那以后我就跟你混了。要是你不给我饭吃,我可揍你啊!”
“好!一言为定!”徐平放声大笑,就凭收服此人,便不枉瑜州之行。
……
与此同时,瑜州,溧阳郡,刺史府。
“老爷,有封京城送来的信。”管家快步入内。
此时的黄世安搂着一位小妾,一边饮酒一边调情,原本惬意无比,见到来人,顿时脸色一沉。“何事不能明日再说?有什么信比老爷陪伴爱妾还重要?”言罢,他抬起大手,揉捏了下小妾的下巴,引得对方娇羞连连。
管家见状,急忙躬身一拜。“老爷,这是大御首送来的密信,想必是有紧要之事啊。”
“萧如讳送来的?哼!想必又是为了粮饷之事。”说着,黄世安将怀中小妾推开,而后缓缓站起身来。“暨州灾情严重,以至于波及到周边各境,便是我瑜州也受其所累,哪来的粮饷发放?
朝廷拨下来的银子还不够塞牙缝的,布政府、武政府、监政府,那个没捞好处。若非定平告急,瑜州营被迫驰援,发个屁的军饷。
“天天就知道催,他萧如讳怎么不把银子吐出来?”说完之后,黄世安一把扯来管家手中的信件。
然而,仅仅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他脸上原本猖狂的表情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脸不安。豆大的汗珠缓缓从其额头滑落。“这事怎么和靖北王府还扯上了关系?简直荒唐!安排徐沧的儿子来我瑜州巡营,皇帝究竟是想干什么?”
看到黄世安脸色变得如此难看,一旁的小妾急忙站起身来,然后俯身过去,小心翼翼地捏着手中秀娟,不停为其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老爷,您可千万不要动怒啊!以免气坏了自己的身子,那就太不值得了。”
黄世安闻言,当即眉头一皱,反手就是一巴掌,这一掌力量之大,当场将身旁的小妾打得摔倒在地。
小妾顿时惊恐万分,抬手捂住被打的脸颊,茫然失措地看着黄世安,结结巴巴地问道:“老,老爷?”
“蠢货!”黄世安怒骂一声,随之厌恶地瞪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小妾。接着,他扭动着肥胖的身躯,大步走出屋外。“快去把赵元给我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