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信微微摇头。“联姻是为了巩固两国结盟,并非和亲。顾小将军眼光何以如此短浅?
以永安公主惊世之貌,必然深得周帝恩宠。倘若诞下皇子,有我大梁作为支柱,日后争一争这大周皇位也未尝不可。”
“哼!望靠女子来图谋天下,岂不让人耻笑?”顾明轩一脸不屑。
“好了,此事就按太师说的办。”顾应痕倒是看得通透,一把将正欲上前理论的儿子拦住。“待朝会结束,出使之事,就劳烦周太师着手安排了。”
顾应痕的这番话,让在朝的众多大臣深感不适。言语中的态度,仿佛这大梁天下已是他顾家所有。
孙振岳心中虽然很是气愤,却又无可奈何,如今的大梁已经不能再折腾了。他微微叹息,拉着吴青峰便退回了原位。
长时间的争论和商议,朝堂之上也算是暂时达成了一致。
顾应痕朝着顾秋婵使了个眼色,对方见状,牵起梁帝,抬手轻轻一扬。“大梁的安危,就全赖诸位爱卿了。”言罢,顾秋婵带着小皇帝缓步离开了大殿。
首领太监见此情景,当即拂尘一挥,继而高喝一声。“早朝已毕,百官退朝。”
清脆的朝钟响起,一众大臣纷纷退出朝堂。出宫路上,有的交头接耳,有的忧心忡忡。
吴青峰与孙振岳并排而行,望着顾应痕离宫的身影,心中愤怒不已。见到二人驻足而立,傅康与周信亦是靠了过来。
“吴将军,今日你冲动了。兵权何其敏感,这只会让顾贼更加防范。”周信已在朝五十余年,看着大梁由盛转衰,他又何尝不想做点什么。“如今,光是京城,就有一半的兵马在其手中,北面还有他麾下的十余万边军。虎口夺食,不明智啊。”
闻言,傅康脸色阴沉到了极致。“禁军之中,我还有些旧部。陛下与太后深受其制,我等即为臣子,岂可作视奸贼篡逆?不如……”
“没用的。就如今的局势,首当其冲是应对元武与南安。就算杀了顾应痕,也难保不会出现张应痕,李应痕。
如若吴将军不能挂帅,北面就只能交给他来处理。”
吴青峰亦是微微颔首。“此獠虽然奸恶歹毒,但领兵打仗也确实有一手。只可惜本将不能远赴东境,南安的压力就全在岳山王身上了。”
“东境岳山有南萍山脉与飞云关作为奇险,不会轻易丢失。若能引周兵入境,让其与南安酣战,定能让贼兵有来无回。”孙振岳亦是开口说道。
周信轻拂须髯,微微摇头。“驱虎吞狼并不可行,大周也不是什么善类。若是南安退兵之后,周兵赖在飞云,如何是好?请神容易,送神难。让大周挥军南安本土才是最优。”
话已至此,余下三人纷纷朝着周信躬身以礼。“出使大周,山高路远,一切就全赖太师了。”
宫外,顾应痕与顾明轩并肩而行。
“父亲?您为何要让永安公主嫁与大周啊?您知道孩儿对她的心意。”对于其父殿内的态度,顾明轩不明其意。
“一颗心思全在女人身上,你就这么一点出息吗?”对于儿子的说辞,顾应痕满脸不屑。“待为父登上皇位,你就是太子。这天下间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
一旦为咱们起兵夺权,与姜家便是血海深仇。姜氏的女人你也敢要?就不怕她背地里给你一刀?蠢货。”
闻言,顾明轩顿时双拳一紧,心中满是不爽。对于姜云裳这个女人,他早已将之视为禁脔,如今到手的鸭子要飞了,又岂能心甘。
此时的顾明轩内心深处泛起了一个龌龊的念头,得不到其人,霸占其身,又未尝不可?他本就在禁军任职,整个宫内畅行无阻,要想强暴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简直易如反掌。
似乎看出了其子的心思,顾应痕眉头微微一紧。“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若是将一个破了身子的女人献给周帝,你可知意味着什么?”
“父……父亲。”
“宫里那么多女眷,嫔妃也好,公主也罢。你看上谁,想霸占谁,为父不管,也不想管。
大梁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你真以为殿内为父说的那些话底气十足吗?
你以为为父不让吴青峰领兵是怕他分走军权?”
闻言,顾明轩微微一愣。“难道不是?”
“无知蠢货!为父是怕北境扛不住元武的攻伐。一旦战局不利,为父好让他挂帅北上,抵御元武。这样才能将咱们的嫡系撤下来,最大限度保存实力。进可以谋夺皇位,退可以图求自保。
只要为父手中还有兵马,就算大梁真的亡了,为父手也有筹码。不论是投靠元武还是南安,甚至是大周,咱们顾家都能有一席之地。
整日就知道女人,与王朝霸业,九五至尊相比,女人连尘埃都算不上。”
顾应痕的话犹如醍醐灌顶,让顾明轩豁然清醒。是啊,与大业相比,女人算得了什么呢?就算是人间绝色,还能玩出朵花来?
有了权力,整个大梁的女人还不是随便自己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