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幅字画,笔走龙蛇,墨香四溢。窗边一张梨木书桌,文房四宝整齐地搁置其上。一只白玉笔洗中盛着些许清水,倒映出窗外景象,一把青玉戒尺平放在一旁。

不远处,香炉袅袅升起青烟,淡雅的香气弥漫四处。几个青花瓷瓶,瓶身绘着简单的山水。

“我是昏死了?”徐平拍了拍头顶,正欲撑起身来,却发现身上缠满布纱。“这是在哪???女人的房间?”他硬撑着翻下床来,缓步朝着屋外走去。

房间的角落摆着几盆绿植,叶片翠绿欲滴。推门而出,庭院中假山怪石林立,流水潺潺,花草繁茂。“嘶!疼死老子了?这特么谁包的?”

正当徐平吐槽之际,一道清丽的声音自远处传来。“咦?你醒了?”

“柳芊芊?”徐平抬头望去,却见对方快步走来。

“本姑娘给你包的,嫌疼啊?你把布纱扯了呗,话真多。”言罢,柳芊芊递上一碗药汤。“喏,喝了它。”

看着碗中黑乎乎的药汤,徐平不禁眉头皱起。“你确定这是人喝的?”

闻言,柳芊芊脸色大变。“嘶!你想死啊?这是夫子配的药。”

“夫子配的?”徐平回想起月下的那一袭白色身影。接过药碗,他一饮而尽。“夫子果然妙手仁心,药虽苦,想来应当疗效甚好。”

“切,就是些寻常药材,你这马屁拍得也太歪了。”柳芊芊一把拿回药碗,满脸带着鄙视。

“芊芊。课业做完了吗?”

柳芊芊当即一愣,缓缓转过身去。“夫,夫子。学生见过夫子,今日的课业全都做完了。”

闻言,徐平亦是赶忙转身。旦见夫子肩披绫罗纱,身着飞仙裙,腰间悬着一个梨木小酒壶,与气质极为不符。“在下徐平,在此见过夫子,多谢夫子救命之恩!”

“不必言谢,万事有源。”公孙妙善缓步走到庭院,而后躬身打起一桶清水,径直朝向花圃走去。“你非学宫学子,伤好之后便自行下山去吧。”

“夫子……”

见他欲言又止,正在浇花的公孙妙善余光一瞥。“安静。”

怪不得纣王被苏妲己迷得神魂颠倒,这样的世间奇人,又岂是言语可述。

啊,好想当冲师逆徒!

就在徐平遐想之际,赵猛人头飞起的画面突然出现。

算了,这师不冲也罢……

片刻之后,公孙妙善缓缓起身。“还有何事,直言便可。”

闻言,徐平当即一跪。“夫子在上,请受学生一拜。”

见状,柳芊芊双眼圆睁。“???”

“你想入天下学宫?”公孙妙善淡淡的回道。

徐平摇了摇头。“学生想拜夫子为师。”

“你做梦呢?”柳芊芊满脸震惊。

“芊芊。”

“夫,夫子。”

“去把论国策抄袭十遍。”言罢,公孙妙善拂袖轻挥,柳芊芊被当场送出庭院。

见状,徐平脸色大变。特么论国策有上万字啊,抄十遍?

算了,这师不拜也罢。

将人送走,公孙妙善双手负于背后。“理由。”

“……”我要是说我一时兴起,她会不会一巴掌拍死我?徐平嘴角一抽,而后赶忙作揖以礼。“天下苦战乱久矣,学生想解此困局,能力有限,望夫子相授。”

“不够。”

“……”思虑片刻,徐平再次开口。“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大道之行,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

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

货恶其弃于地,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不必为己。

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

天下大同,天下大兴,是谓天下苍生所望。学生请夫子相授。”

“仁育群生,义征不惠,四方宾服,罔有不庭。夏善征伐,而兵不可弭!德贵柔远,而谋不可亡。”公孙妙善素手轻抬,徐平被一股气劲缓缓托起。“人谋筹策、军农器械、屯田、练兵、营垒、阵图、阴阳、天道、风云、向背。

所欲何求?”

“夫子……”学宫不愧是天下圣地,徐平心中大为感叹。“学生欲寻天下之道。”

公孙妙善微微摇头。“智乎万物,道济三军。人或有异,学无止境。

徐平,学宫所载言无文饰,你当潜心钻研,自可理探玄微。”

这是要我拜入天下学宫吗?可是我想拜你为师啊!徐平嘴角偷偷一撇。“夫子,自学乏引,耗时多舛。易入困惑,虚掷光阴。

若无夫子之导,恐入歧途而不知返,蹉跎岁月,终无所成。

天下疾苦,学生欲解清明,非有良师之引。良师如夫子者,可启学生蒙昧,引学生正途,使之有所进益焉。”

“滑头。昔年,夏之圣祖帝君,牧□边陲,兵行天机。文治礼德,仁合八荒。欲安天下,如今的你还差得远。”言罢,公孙妙善裙纱轻甩,步步生莲,其人朝向庭院之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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