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激动，你腿上还有伤。”宋嘉煜快步上前，强硬的拽着余笙的胳膊，“如果你的腿再流血，我会在那个小丫头腿上也划一刀！”
余笙猛然安静下来。
瞳孔有些涣散。
宋嘉煜还没反应过来，突然一股凌厉的掌风袭来，他的头发被吹了起来，同时脸上狠狠一痛。
她结结实实给了他一巴掌。
“余笙！”宋嘉煜气极，“这巴掌我会算在你女儿身上，竖起耳朵听她是怎么哭的！”
转身扬长而去。
房间门‘砰’地关上。
余笙被铁链禁锢根本出不去，没多久便听到隔壁传来婴儿嚎啕大哭，哭声穿过墙壁不断刺着余笙的心脏。
她一定，会让宋嘉煜付出代价！
时间过的很慢，孩子的哭声像魔咒一样在余笙耳畔萦绕。
孩子哭了一整夜，余笙同样一夜没睡。
外面天色渐亮，宋嘉煜推门而入，温柔道：“笙笙你想好了吗，准备一下跟我去指认霍霆聿？”
“我的孩子怎么了？”余笙红着眼，“她需要喝奶换尿布……”
“这些都有月嫂做，你不用担心。”宋嘉煜走了进来，在靠近余笙的时候提醒了一句：“你最好别打我，否则都会一比一还原到你女儿身上。吃完早餐我们就去，只要指认了霍霆聿，我就允许你见女儿。”
余笙冷笑，“你就不怕我在现场指认你？”
“怕什么，只要我中午之前没回来，你心心念念的女儿就会死于高烧。”宋嘉煜很自信，打了个哈欠，“行了，一会儿下来吃饭，我跟他们约好了时间，咱们别再浪费时间了。”
“你早就知道我会怎么选？”
“当然，你不会舍得杀孩子的。”宋嘉煜心情很好，脸上的笑容怎么都压不住：“我很期待今天你的表现。其实说实话我也不想让霍霆聿死，只是没办法。”
余笙没理会他，越过他往外走。
铁链的桎梏被解开，她能像昨天一样在房子里活动。
吃过早餐换了衣服，趁着宋嘉煜不在，她去隔壁看了看。
门锁着，听不到孩子哭。
“小姐？”佣人端着水盆出来，见到余笙愣了一下，解释道：“小姐不用担心，孩子好好的，昨晚哭了很久，这会儿已经睡着。你今天……下午应该能回来吧，到时候带孩子做手术把针取出来吧。”
余笙深深的望着她，突然抓着佣人的胳膊，“如果做了手术，请你好好照顾她。”
“先生请了两个育儿师看护，其实轮不到我照顾的，我也就只能给孩子洗洗身子。”佣人叹了口气，“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力不让他们欺负小丫头。”
余笙松了口气，点点头：“多谢。”
佣人端着水离开。
余笙定定的站在门口，良久，扯着门把手——
没打开。
“别急，等今天处理好霍霆聿的事，回来我就让你见孩子。”宋嘉煜双手搭在余笙肩膀上，“笙笙，你没有让我失望。”
昨晚他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如果余笙选的是保霍霆聿的命，他能真的杀了孩子吗？
能。
只不过就算杀了孩子，他也不可能跟余笙在一起，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走吧。”余笙拍开宋嘉煜的手。
她神色淡定。
宋嘉煜眉头皱起，余笙好像没有那么伤心？
也许是麻木了？
余笙以为要去法院指认，没想到是去刑场。
车子停在外面，看着红色的‘刑场’二字，她的心口猛地收紧，“怎么会……”
“对。只要你指认了霍霆聿，他就会被当场射杀。”宋嘉煜脚步轻快的下了车，弯腰帮余笙开车门：“笙笙，跟我走吧，过了今天，我一定不会再威胁你。我愿意花更多的耐心等你变成之前的笙笙。”
余笙没碰他的手，自顾自下车，她下意识环顾四周。
这边地处郊区，没什么人，触目所及的只有荒地和路，甚至路边都没有树。
宋嘉煜低头看着她，“如果你害怕亲眼看到霍霆聿被枪击，我可以先带你走。你知道的，我很爱你。”
“呵。”余笙哼了一声，“走吧。”
很快，宋嘉煜带他进去，穿过大厅从楼梯上了二楼，进了转角处一个房间。
就在余笙疑惑这样岁月静好的地方为什么是刑场时，宋嘉煜打开了通往阳台的门。
她这才看清这边的建筑是环形结构，阳台外面就是露天的半封闭刑场。
而霍霆聿，正坐在刑场中间的椅子上。
“啧啧，他可是杀害市长的杀人犯，居然对他这么好。我记得这边举行枪决的时候，犯人是要被绑在十字架上的。”宋嘉煜背对着霍霆聿的方向，靠在栏杆边冷笑，“我其实是不想让他死的。”
余笙完全没听他说了什么，她的目光都在霍霆聿身上。
他身上没有绑绳子。
只是刑场四周铜墙铁壁，就算没有绳子他也跑步出去。
况且如果不能洗清罪名，他能跑去哪里呢。
霍霆聿下巴微微扬起，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整个人矜贵且不可一世。
不过，他的目光微微下垂，看着地面。
避免跟上面的人对视。
余笙抠着栏杆，突然手被宋嘉煜拿了起来。
“你干什么？”余笙想挣脱，宋嘉煜靠了过来，温柔道：“配合我，就这一次，过了今天我不会再逼你做任何事。”
“那你会放了我？”
“除了这件事。”
余笙：“……”
“宋先生您终于来了，这位应该就是另一位目击证人了吧？”五个穿着制服的人走了过来，领头的人伸手跟宋嘉煜打招呼。
宋嘉煜回握过去，“没错。”
几个人齐齐看向余笙。
余笙唇角抿紧，抠着栏杆的手微微发抖，胸口起伏了几次才平静下来，“没错，我是，不过我不知道该怎么提供在场证明。”
宋嘉煜脸色黑了黑。
难怪余笙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崩溃，原来是想耍小聪明，以为拿不出在场证明就能证明霍霆聿无罪了吗？
他贴耳警告：“如果霍霆聿今天没死，我保证你回去后见到的只有孩子的尸体。”
余笙恍若未闻，熟稔的挽上宋嘉煜的胳膊，嗓音有些紧张：“阿煜，我当时不在那边，应该没有在场证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