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么一搅合差点忘记了。陆叙川大一的固定座位上刻了两个字，‘仇恨’，不知道这会不会跟他突然消失有关。”
仇恨？
余笙若有所思，一个十七岁的孩子能跟谁有仇，又有什么仇呢？
天空阴沉沉的，看上去要下雨。
冷风吹的地面的落叶都起来了。
江岑伸手帮余笙整理外套，余笙回过神来，眉头微拧，江岑略显尴尬，“余老师，我只是看你衣服快掉下来了……”
“你有陆叙川的照片吗？”
江岑有点失望，原来余老师不是因为他给她整理衣服而拧眉。
她就这么不在乎自己吗？
声音也低落下来，“没有。”
“那你可以描述他的长相吗，我画下来。”
“没问题！”
路边有供行人休息的凉亭，两人进去，余笙掏出上课用的画笔跟纸张开始画。
谁都没注意到对面车道停着的那辆黑色保时捷。
红灯。
助理悄咪咪往后看了一眼，怎么感觉霍律师情绪不太对？
刚才交代他工作的态度还很温和，突然声音硬了起来，而且说完话还停顿了好一会。
他差点以为自己是霍霆聿的被告。
不过……霍霆聿好像在看窗外。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应该是看凉亭的方向，助手使劲眯着眼睛，也没看清里面的人是谁。
霍霆聿视力很好，从余笙买西瓜的时候就注意到她。
没想到她居然跟江岑去了凉亭，看样子是在画画，画几笔就抬头看江岑一眼。
难道是在画江岑？
她喜欢上他了？
霍霆聿眸色深了深。
绿灯亮起，助理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漂移出去。
“开这么快，急着投胎？”霍霆聿嗓音清冷。
“霍律师，不是您说今天争取到的会见时间很短，需要提前赶过去，让我开快点吗？”助理声音很委屈。
霍霆聿没再多说什么，也没看窗外。
只是身上的气场明显低了几分。
助理以为自己做错了，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根据描述画人物，有很多地方画出来跟真人天差地别，还得一点点修改。
余笙跟江岑沟通了两个小时才画好。
“这张差不多了，见过陆叙川的人一看就能认出来。”江岑将画还给余笙，“余老师画画水平好高，感觉在我们学校教学太屈才了。”
“没什么屈才的。”余笙对此不甚在意，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全球几十亿人，万里挑一的人才都有几十万，不是个个都能出人头地。
况且她不觉得自己优秀到万里挑一。
平时有时间还得多画，精进画技。
江岑搭在膝盖上的手指狠狠收紧，他一定要往上爬，他要帮余老师，让她被更多人看到！
余笙原本打算拿着画去乡下找那位老奶奶，如果陆叙川就是王川川，那或许可以通过老奶奶找到陆叙川的父母。
但很无奈，下雨了，大暴雨。
还是等天晴了再说吧。
余笙回到别墅，调查有了眉目，她的心情越发美丽。
霍霆聿今天离开的时候说自己大概晚上八点钟回来，她打算给他做一桌丰盛的晚餐！
忙活了一个半小时，余笙将拿手好菜都搬上桌。
下了这场雨应该就正式入夏，或许还应该做点喝的东西？
冬吃萝卜夏吃姜，余笙炒了点姜米茶，泡了一大壶。
霍霆聿回来的时候，她看画，不用想就是今天下午画的那幅。
见他来了，她忙倒茶，“霍大哥你回来啦，今天做了好多菜，我觉得你会喜欢。”
霍霆聿一眼看到碟子里摆着的西瓜。
他从来没有这样厌恶过一种水果。
甚至怀疑上次余笙‘特意给他准备’的西瓜，也是跟江岑一起买的。
但他很少发脾气，也很难发脾气。
只是声音比平常沉了些，“别忙活了，坐下一起吃。”
余笙没发现他的异常，把姜米茶推到他面前，“霍大哥这个冷一会儿再喝，驱寒的哦，夏天不容易感冒。”
“嗯。”霍霆聿应了声，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吃东西。
吃饭期间，余笙说什么他也都这样应一声，没有主动找话题，甚至都不接话。
可他平常不是话题终结者。
“霍大哥你今天心情不好吗？”余笙终于看出来不对劲。
“想让我心情好？”
“当然，我希望霍大哥做什么都顺顺利利，每天都有好心情。”
“亲我一口。”
“啊？”余笙懵了。
“我说，亲我一口。”霍霆聿重复了一遍。
余笙仍然没反应过来，毕竟霍霆聿之前都只是直接吻她，从没像今天这样让她亲他。
“不愿意？那你跟我谈什么感情？”霍霆聿语气重了几分。
她说有了感情后才能做男女之事，他尊重她，也乐意跟她培养感情。
但她呢？
却把感情给了江岑。
他霍霆聿就活该吃不到肉？
“霍大哥你这是怎么了？”余笙有点害怕，他第一次用这么重的语气跟自己说话。
就因为她没亲他吗？
余笙不想得罪他，起身走了过去，“霍大哥我没有不愿意跟你谈感情，今天是我做错了，我向你道歉。”
对于男女之事这块，她一直挺矛盾。
一方面想用身体换交易，一方面又觉得这样不好。
可人哪能既要又要。
这点她早该想明白的。
弯腰亲了口他的额头，霍霆聿呼吸一滞。
起身躲过了余笙的吻。
余笙不明就里，眼中氤氲着水汽，“霍大哥……”
霍霆聿勾唇冷笑，“我本来也没想要你的感情，但你知道我霍霆聿最不能接受哪一点吗？”
“什么？”余笙咬着唇。
“撒谎，试图骗我的感情。”霍霆聿抬手搭在余笙肩膀上，“你觉得自己顶着这张漂亮的脸就能为所欲为？”
她的确漂亮，但他也并不是非睡她不可。
你情我愿做做交易也就罢了，没必要欺骗。
“我撒什么谎了？”余笙哽咽，加上他身上有种莫名的气场，让她感觉像被审讯一样。
眼泪刷的掉了下来，想够桌子上的抽纸，脚下一滑——
下意识抓住霍霆聿的胳膊。
两人双双跌进沙发里。
霍霆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