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摸了摸鼻子，没说话。
这三年为了收集戮仙阵的各种材料，一行人到处打听，一旦打听到目标所在，便会不请而上门。
甄流雪倒也不是嗜杀之人，她是有目标的复仇，对并无仇怨之人，倒也不会痛下杀手，但是隶属万仙殿的宗门势力，甄流雪的态度可就不同了。
万仙殿是万神仙域的统治者，西狱三大仙门，几十个下属仙君势力自然便是整个西狱的统治者，诸多好东西自然而然也会汇聚在他们的手里，甄流雪为了凑够戮仙阵的各种材料，自然要找到他们头上。
一方面甄流雪对万仙殿殿主有极大的仇恨，二方面这些势力觉得自己势力雄浑，而且还背靠万仙殿，态度极其霸道嚣张，动辄喊打喊杀，因此好几个仙君势力倒了大霉，被杀得血流成河，宗门强者大部分被覆灭，甚至宗门都被夷为平地。
普通仙门哪怕被甄流雪强买强卖又或者打了一顿被逼出手门中珍宝，碍于对方强横的实力，往往也忍气吞声算了，毕竟事情传出去，自己宗门也没脸面。
仙君势力可就不同了，自然会向上级仙门告状，如此一来，稍加调查，有心人自然能想到有人在针对万仙殿势力。
林辰想了想：“仔细一想，战堂堂主亲自来，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甄流雪眼中露出了赞许的目光：“是的，战堂堂主，这身份足够高了，杀了他，便足以惊动他了。”
“此处已无事，你们可以先行躲避，否则大战一起，我可顾不上你们。”
林辰并不逞强，笑道：“好，那我们躲远点，看洞主你大展神威！”
随着西狱万仙殿势力聚会日子临近，一艘艘巨大的飞舟出现在黑月平原。
林辰和商文研坐在一座山峰之上，看着天空飞过的飞舟，身上没有任何的生命气息，就像是两块石头。
“魔龙城的人来了。”
商文研看着那艘颜色漆黑、船身上刷着魔龙的巨型飞舟缓缓掠过天空，眼光期待。
“既然战堂堂主都来了，魔龙城城主和风雷城城主应该都会来吧？”
林辰笑道：“虽然说十二仙王地位并不低于战堂堂主，但是十二仙王是外势力，战堂是内势力，这一把手的地位可要差点，怎么都得亲自来，以表尊重吧？”
商文研眼睛亮亮：“这一战如果顺利，整个西狱的格局恐怕都会发生大变……”
林辰微笑看着商文研：“看你表情，仿佛很期待啊？”
商文研坦诚承认：“确实很期待，毕竟为了这一天，可是奔波了三年。”
林辰问道：“不担心伤及无辜吗？”
商文研笑笑，眼光无比的平静：“修仙者只有立场，没有无辜，倒是你，一直都没放下呢。”
林辰愣了一下：“啊，怎么说？”
商文研盯着林辰的眼睛，眼睛明亮，仿佛看到了林辰的内心最深处。
“修仙者走的便是一条逆天而行的道路，修仙靠什么，修的是功法，修的是资源，功法不会天上掉下来，资源也不会平白得到，都是靠争抢夺回来的。”
“探索一个秘境，修仙者不仅和秘境里的妖兽厮杀，还相互厮杀抢夺，往往上千个修仙者进去，可能只能活着一两百个出来，他们之间可没有任何仇怨，更何况这些死掉的人如果实力强一点，就是他们杀别人，而不是被杀，他们无辜吗？”
“你和我讲过你出生成长的世界，那个世界没有灵气稀薄到几乎不能修行，全都是普通人，但是这个世界的规则给你留下的烙印是最深的。”
“这几年我们跟随甄洞主一路找寻各种天材地宝，杀了不少人，你虽从没开口阻拦，但是感觉得出来，你是不喜欢的。”
“其实你若仔细回想，以洞主的性格原本可能会下手更狠的，只是因为你，已经收敛很多了，并没有真正干出灭人满门的事情……”
林辰悚然一惊，是这样的吗?
自己还真没注意到呢。
如今听商文研一说，林辰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商文研轻声道：“洞主的复仇不会因为谁而停下，如果没遇到我们，没有戮仙阵，她会直接一个个宗门这么杀过去，满门尽灭的那种，你应该知道，被仇恨驱使的他，绝对会这样做。”
“你可能觉得跟着洞主造了不少的杀孽，可换个角度想，其实你的出现，变相挽救了不少人的性命，你若这样想，会不会觉得好受一点？”
林辰沉默半晌，苦笑道：“是我矫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