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婉的大脑飞快地转动起来。
她能看出来裕王对魏清若的事情的关心程度,如果她能为二人提供有用的信息,必然是一次不错的在二人面前立功的机会。
可她和其他人一样,并不清楚魏清若过去那些年的经历,此刻如果胡编乱造,说错话以致弄巧成拙便得不偿失了。
思索过后,魏清婉觉得与其冒险,不如选择稳妥的答法,不出错的好。
于是魏清婉陈述道:“姐姐她幼时因为身体不佳,父母听了算命大师的建议,将她送至乡下静养,期间与附近的农户学习了种植开垦之法,又拜师天工大师学习了一阵。”
魏清婉不敢否认魏若当众说过的话,只能被动地选择帮魏若圆谎,因为魏若在乡下的那个谎言一旦被戳破,连带她的身份也可能被揭穿。
“这些事情本王都已经听过了,说点本王不知道的,比如那什么炮的,是否真如她所说的那般厉害,有望击退倭寇。”楚恒道。
“今日姐姐她这般说了,应是不会有假的。”魏清婉回答道。
考虑到魏清若应当不会欺君罔上,魏清婉判断魏清若既然敢在中秋宫宴这样的场合献上此物,应是不会作假的。
“她可有提前告知过你她能做出霹雳弹还有那提升霹雳弹投掷距离的铜制之物的事情吗?”楚恒又问。
“姐姐出嫁后就鲜少回府,臣妾也不是很清楚姐姐近日来的事情。”魏清婉解释道。
“那你可知道去何处可寻你姐姐的那位师父?”楚恒问。
“臣妾不清楚……臣妾不曾见过那位大师。”魏清婉垂着头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那你可知道你姐姐制作此物献上给皇上是有何目的?她是否打算借此物帮睿王争取些什么?”
“臣妾不清楚……”魏清婉再次表示不知道。
“你怎么什么都不清楚?”楚恒有些不高兴了,表情严厉。
魏清婉被吓到了,神情惊慌,不知所措。
齐诗婧将魏清婉的表现收入眼底,适时开口劝说楚恒道:“王爷息怒,寻常人哪里想得到堂堂伯府千金会拜师天工大师学习寻常只有男子才会的本事,睿王妃也是因为多年在乡下修养才得了这机会的,此事定然不会到处与人说,以免折损闺誉,怪不得婉儿妹妹不清楚的。”
听着齐诗婧的劝说,楚恒的神色稍有好转。
倒不是齐诗婧所言有多在理,而是齐诗婧的发言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他接着问魏清婉:“那你呢,你姐姐曾拜师天工大师学艺,你可曾学过类似的本事?”
“臣妾不曾学过。”魏清婉小声回答道,声音带着轻微的颤动。
“那你都学过什么?”
“臣妾念过女学、女戒,也学过刺绣、女工、算账、点茶、焚香……”魏清婉一一列举了自己所学之事。
楚恒越听越失望。
魏清婉所会的这些东西都是寻常大家闺秀所会之物。
会这些固然是好,可他要这些并无用处。
看到楚恒眼里流露出失望之色,魏清婉的心头一紧。
她也不知道事情为何会变成这般,她学的这些为何突然就变得无用了起来,反倒魏清若在乡下学的旁门左道成了得王爷重视之事了。
“行了,你退下吧。”
楚恒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魏清婉满脸委屈,目光莹莹地看向齐诗婧。
齐诗婧用眼神安慰了她:“今日不早了,妹妹先回翠庭轩歇息吧。”
齐诗婧招手示意下人将魏清婉带了下去。
魏清婉被带走后,齐诗婧继续对楚恒说道:“表哥,你莫要担心,按照今日这情况来看,于我们而言未必是什么坏事。”
“你有何见解?”楚恒问。
“睿王所献之物于朝廷有益,于边防有益。这江山日后终归是表哥你的江山,那今日之物日后也将是为表哥你所用之物。”齐诗婧回答道。
“现在还不好说这江山就是本王的,如今横在我面前的还有景王楚澜和睿王楚亦。”
“景王确实要提防,但睿王是个病秧子,寿数有限,表哥不必太忧心于他。”
“睿王虽是个病秧子,但父皇偏爱他,现在还让他得了个贤内助,你让我如何不担心?万一他是装病的,岂不是能杀我个措手不及?那楚亦到底是昔日徐国公的外孙,而徐国公府和徐皇后又是被……”
“睿王活不久,这事我们已经反复确认过了,当初表哥你不放心还几次派人夜探睿王府,已经得到明确的答案,他确实不长命。而且他没有装病的必要,如果他不趁着现在笼络人心,在朝中建立自己的势力,即便他日皇上将皇位传于他,他也坐不稳的,他装病就是绝了自己的后路,没病也和有病一样了。”齐诗婧分析道。
楚恒眼睛一转,倒是冷静了下来。
楚恒:“你说得颇有几分道理的,方才是我急躁了一些。”
齐诗婧:“近日景王那边动静颇多,父皇他又频频给景王嘉奖,表哥又琐事缠身,今日还出了这样毫无预兆的事情,表哥有些许急躁烦闷也是正常的。”
楚恒:“一个楚澜已经够让我头疼了,真不想再弄出睿王来给我添麻烦。”
齐诗婧:“我们如今可先利用睿王,将他拉拢到我们这边来,共同对付景王,待他日事成,我们再斩草除根,除掉他这个徐国公府遗留下来的血脉,永绝后患。”
楚恒:“婧儿说的颇有几分道理。”
齐诗婧:“表哥所忧之事正是诗婧所忧之事。”
楚恒看向齐诗婧,温柔道:“表妹懂我,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齐诗婧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遮住眼睛,露出了娇羞的神情。
随后楚恒伸手将齐诗婧拥入怀中,亲亲地吻了上去。
周围下人见状连忙识趣地退下。
房间内,人影晃动,娇喘声夹杂着沉重的呼吸声。
另外一边,魏清婉在翠荷的陪同下,孤单地回到了翠庭轩。
进门后,魏清婉坐在了椅子上,目光凝滞,手攥成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