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坠?”
苏识夏挑眉,“这也是我师傅告诉你的?”
那男子没有正面回答苏识夏的问题,只道:“谁告诉我的不重要,你只需要让我看一眼就好。”
“放心,我真的只是看看,看完就还你。”
苏识夏身上确实是戴着一块玉坠的,具体是不是祖传的她也不知道,她只记得,自她记事起,那吊坠就一直在她脖颈上挂着。
她儿时嫌累赘还曾偷偷将那玉坠取下来过,险些把那玉坠弄丢。
母亲知道时都急哭了,和父亲一起在外面找了整整一天,最后才把那玉坠给找了回来。
父亲因为这事狠狠教育了她一顿,还叮嘱她,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让那玉坠离身,自那之后,她就一直将那玉坠贴身戴着。
若这玉坠真的只是个普通的玉坠,甚至真的是个传家宝,给这男人看看其实也无所谓,可关键是……
那玉坠如今已经和她上一世的空间融合了,等于是她最大的底牌的。
这种时候让她把玉佩交给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苏识夏不得不防备。
她的手轻轻捂在胸口上,却迟迟没有把那玉坠取下,心里明显还存着戒备。
窝在她怀里的小秦湛却朝着那男子所在的方向微微偏了偏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地耳尖微动了动。
感觉苏识夏半晌没说话,他伸手轻拉了下苏识夏衣角,低声道:“娘亲,你就给他看一眼吧,我感觉这个叔叔不是坏人。”
“我当然不是坏人。”
那男子的目光落到小秦湛的身上,唇角的笑意似乎更灿烂了几分。
看小家伙的小脸儿肉乎乎的,他忍不住伸手在他脸颊上轻轻戳了一下。
“虽然我现在还不确定我到底会不会帮你们,但我至少可以保证,我绝对不会害你们。”
苏识夏挑眉,“你看了我的吊坠,就能决定接下来到底要不要帮我们了?”
她本来只是出言试探,可那男子闻言却非常痛快地应了一声,“是。”
苏识夏看他神色坦荡,也就没有再多矫情,大大方方地把戴在脖颈上的玉坠取了下来,直接递到了那男人面前。
“这些年我随身戴着的玉坠就只有这个了,你想看,那看就是了。”
在发现自己的空间和这玉坠融合了之后,苏识夏其实也有仔细研究过这玉坠,试图发现它有什么异乎寻常之处,可她观察了很久,也没发现这玉坠和其他玉坠有什么不同。
最多也就是比普通玉石材质更加莹润剔透一些罢了。
似是浑然天成,上面基本没有任何的雕饰。
这男人若是想从这玉坠上看出什么特殊的印记,那怕是要让他失望了。
苏识夏心里这么想着,目光还紧凝在那男子的身上,仔细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那男人接过玉坠之后,先是放在掌心仔细端详了一番,跟着一合手,将那玉坠攥在了掌心里。
苏识夏正疑惑他这举动是什么意思,就见那男人跟着就把手松开了。
前后不过眨眼的功夫,他却像是已经确认了什么似地,轻笑着点了点头道:“老道士这次还真没骗我,还真被他给找到了……也,算是被我找到了。”
那男子叹息般低喃了两句。
在苏识夏疑惑目光的注视下,他伸手又将那玉坠递回到了苏识夏的面前。
“收起来吧,要确认的事情我已经确认完了。”
男子道:“既然是东陵皇帝下旨让你和秦湛一起去法华寺,那你去就是了,放心,我会暗中跟着你,不会让你们有事的。”
暗中跟着?
这是要免费给她做暗卫?
苏识夏接过那玉坠,神色古怪地瞄了那男子一眼,却也没多问,只微微颔首,客气地说了句,“那就劳烦了。”
“跟我不用客气。”
那男子脸上的笑意越发灿烂了,目光跟着落到了小秦湛的身上,视线在他蒙眼的绸带上多停留了片刻后,他笑吟吟地开口道:“我听说这孩子是天生异瞳,秦家人怀疑这孩子的出身,所以故意苛待你。连那平西王秦熠也怀疑这孩子不是他的种,所以迟迟没有立这孩子为世子。”
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神色语气都很平静,可话语间却夹杂着一股莫名的冷意。
说完他听说的情况之后,他又把目光转到苏识夏身上问:“这些传言,可都是真的?”
“算是真的吧。”
苏识夏一边将吊坠戴回脖颈上,一边漫不经心地应着,“之前五年,秦家人和秦熠确实也就是那么一副态度。”
“哦?那这么说来,你之前五年被他们秦家人刁难苛待,最后逼不得已要和秦熠闹和离,甚至为此不惜和秦家决裂带着孩子搬出秦家,这也都是真的了?”
那男人的语调微微拔高。
这次,都还没等苏识夏回应,他突然蹦出一句,“那你应该是恨死秦熠了吧?要不要我帮你弄死他?”
苏识夏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出现了幻听。
什么情况?这人到底是谁?这是什么奇葩的脑回路?
明明刚才还一副“我们不熟公事公办”的客气样,这会儿怎么突然就“热血上头”要为她出头了?
“抛妻弃子的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更何况他还是为了别的女人抛弃你们,那更不能原谅。这种人渣就该让他早死早……”
“不是,你先等一下。”
听那男人都要开始发表“宰人宣言”了,苏识夏忙开口打断了他。
“那个……我知道你也是替我抱不平,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和秦熠之间事,我自己已经处理好了。”
苏识夏道:“我们之前已经做过了结,如今恩怨两清,你不用再为了我去犯险杀他,我不想欠你人情,也不想再和秦熠结下什么仇怨。”
“还是太心软啊,本来还想着拿这当见面礼挺好……”
那男人小声嘀咕了一句,跟着“唔”了一声点了点头,“行,既然你说不杀,那就算了。”
他这话话音未落,马车的车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敲响。
驾车那车夫沉声催促着,“一盏茶的时间到了,你该出来了。”
“那我就先走了,时机合适了我再去找你。”
那男人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苏识夏的唇角抽了抽,满脸无语又无奈地瞅着他,赶在他推开车门下车之前提醒了一句,“你还没告诉我,我师傅到底让你给我传什么话?”
“哦,差点忘了,他要我告诉你的话就一句。‘该吃吃该喝喝,万事别往心里搁,莫急,该出来的时候,你们自然就能出来了’。”
“你安心等着就是了。”
那男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我很快就会把你们从法华寺里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