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的举动,令在场众人一愕。
曹慕雪的话梗在喉间,噎的脑子一空,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郁澜和孙宜君见状,在心中闷笑不止。
姜舒像是没有看见曹慕雪红一阵白一阵的脸,侧眸看向后方,冷星立时靠近,姜舒同她低声说了一句。
冷星快步离去,过了一会儿又回来了。
少顷,郁峥也过来了。但没有走近,只是等在不远处。
众人不明其意,纷纷扭头看去。
一袭墨蓝色锦衣的郁峥长身玉立,阳光轻盈的落在他身上,给他隽朗的面庞上镀上一层薄金色,似高山雪松曜日,矜贵夺目却高不可攀。
这个男人,是无数闺秀的梦中人。可惜,谁也没能入他的眼。
“我有些累了,先回府了。”姜舒起身向瑞王妃请辞。
“好。”瑞王妃此时求之不得,笑着相送。
冷星扶着姜舒走到郁峥跟前,郁峥伸手,自然而然,又旁若无人的牵起姜舒,两人相携并肩离去。
众人不由想起上午姜舒和郁峥来时,两人也是这般牵着手,郁峥亲自将姜舒送到郁澜跟前的画面。
在场众人也有不少同夫君相敬相爱,受夫君疼宠的,但无一能比过郁峥和姜舒。
如此明目张胆体贴入微的偏爱,上京独一。
望着两人亲密般配似神仙眷侣的身影,不论成婚还是没成婚的,全都羡妒不已。
她们想不明白,姜舒怎么就这般好命。
哦?对了,她曾经救过郁峥的命。
可叹,她们怎么就没这般好的运气。
姜舒走了,留下众人在心中扼腕叹息,留下曹慕雪兀自生闷气。
直到此时,程锦初才彻底明白,她惹不起姜舒。
她敬畏谨慎不敢得罪半分的曹慕雪,姜舒丝毫不惧的与她正面相对,甚至敢随意离去,毫无顾忌。
曹慕雪看着姜舒走远的背影,只觉重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气的肺都要炸了。
孙宜君和郁澜默契的没有走,反正她们不累也无事,留下来继续给曹慕雪添堵。
一直到茶会结束,曹慕雪走后郁澜和孙宜君才姗姗离去。
回宫的马车上,曹慕雪气恼万分的向郁承告状,添油加醋的诉说姜舒几人对她的无礼。
“我好歹也是太子妃,是她们的皇嫂,竟半点也不将我放在眼里,丝毫不顾殿下颜面,委实欺人太甚!”
郁承听的眉头皱起,神色不耐道:“你既知她们脾性,就该避着些,何故招惹。”
姜舒郁承不了解,但孙宜君和郁澜他却是知道的。两人虽骄纵随性了些,但并非不讲理之人。
同样,曹慕雪的脾性他也清楚。不用想,定是曹慕雪先招惹她们。
“表哥,我才是你的妻,你怎么偏帮着她们说话。”曹慕雪越发愤恼委屈。
同脉所出,为何郁承就不能像郁峥那般,对妻子百般呵护,明目偏袒。
不,郁承也是有维护和偏爱的,只是都给了谢婉若!
想到此,曹慕雪绞着手,心中妒火中烧。
尤其是想起孙宜君和郁澜说她不如谢婉若,曹慕雪更是恨恼,低垂的眸子如同淬了毒般怨毒。
郁承不知她在想什么,沉声告诫道:“正因你是我的妻,是她们的皇嫂,才更应该忍让着些。若这点肚量都没有,你如何母仪天下?”
不帮她就算了,还责怪她?
曹慕雪惊愕的看着郁承,不忿道:“难道母仪天下是要委屈自己?夫妻一体,她们敢如此对我,摆明了是故意打表哥的脸。”
“我受委屈倒也无妨,可表哥是储君,怎能叫人如此欺辱?”
曹慕雪恼恨,恨郁承过于软弱仁善,连带着她也跟着受气。
听曹慕雪越说越离谱,有意将小事化大,郁承拧眉道:“我今日同三弟郁源相谈甚欢,他们并无半点不恭。”
顿了顿,郁承又道:“你若实在与她们相处不来,往后就回避着些,不要再交道。”
她是太子妃,比她们都尊贵,凭什么要回避?
曹慕雪攥紧了手,愤怒到了极点,忍不住同郁承争吵起来。
郁承听的心烦头疼,索性闭了眼靠着车壁不予理会。
又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
曹慕雪看着郁承沉默以对,连看都不愿看她的模样,气的双目赤红,委屈的眼泪滚落而下。
听到曹慕雪的哭声,郁承没有心疼,只觉厌烦。
一路无言回到东宫,郁承直接去了谢婉若的院子。
曹慕雪带着满腔怒火回屋,将屋中能砸的东西砸了个遍。
可即便如此,心中怒火也愤懑难消。
谢婉若见郁承面色不好,婉声问:“殿下这是怎么了?”
郁承叹了口气,大致说明缘由。
谢婉若听完眸子闪了闪:“或许太子妃当真是受了委屈呢?”
郁承冷哼:“你不用帮她说话,她什么性子我心里清楚。口口声声说别人刁纵,可谁又比得过她跋扈?”
“我劝诫她几句,她非但不听,还变本加厉的同我吵闹,半点心胸气度也无。如此作派,如何为天下女子之表率?”郁承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殿下别恼了,我给殿下揉揉。”谢婉若说着走到郁承身后,纤软手指抚上郁承额头,轻揉按压。
郁承往后一仰,瞌眼倚靠在谢婉若腰上,全身放松舒心无比。
“她若有你一半懂事大度便好了。”郁承惋叹。
谢婉若垂睨着闭眼享受的郁承,眸中浮现出点点不屑,语气仍旧温婉道:“太子妃若和我一样,殿下眼中便不会有我了。”
略带酸意的话,听的郁承心头一动。
他抬手握住谢婉若的手,坐直身将她拉入怀中,指腹摩挲着谢婉若的面容道:“我眼中只有你。”
谢婉若垂眸控诉:“殿下方才还说希望太子妃像我一样。”
听到她吃味的话,郁承心情愉悦的低笑道:“她不可能像你,自也不可能入我的眼。”
谢婉若娇哼一声,不予作答。
看到她此般模样,郁承喉间微痒,伸手捏起她的下颌,倾身吻了上去。
谢婉若嘤咛一声,双臂缠绕上郁承脖颈。
吻着吻着,郁承呼吸渐沉,抱着谢婉若起身朝床榻走去。
谢婉若看了一眼雕花窗格透进来的阳光,羞声道:“殿下,还是白日。”
郁承将她轻放到床上,哑声道:“情难自控,我等不到晚上了。”
语罢,郁承放下了床幔。
不多时,屋中便响起了轻吟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