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你此番前来是为了清风城近日所生命案来的吗?”
“正是,师父已经将情况告诉我了,想不到那李天佑如此可恶,此人不知道给我父皇下了什么迷魂汤,两年之内竟然从一个小小的主薄升到侍郎,而且看父皇的意思,不日便要升他为尚书了。”
此事这么看来便大有蹊跷了,那李天佑定是用了什么不正当的手段,才导致如此。
“不知师妹可知其中详细?”
“我只听说有次父皇视察六部的时候,那陈天佑越过上司向父皇进献了一件宝物,从此之后父皇便对此人青眼相加,短短两年便连升好几级,朝中大臣对此也是颇有微词,但碍于父皇对此人的宠信,均是敢怒不敢言。”
说到这里,周若晴脸上露出愤懑的神色,继续道:“这人得势之后,在朝中飞扬跋扈至极,祸乱朝廷,有不少敢直谏的大臣向父皇进言,我也曾经数次向父皇提起过此事,但父皇就像中了邪一般,对此不管不顾,那些直谏的大臣均被李天佑整的惨不忍睹,一时间整个朝廷都没有敢说话的了。”
赵哲想不到这其中还有这些曲折,当下问道:“师妹,若这李天佑有这么大的权力,要扳倒我赵家何须这般作为?直接向皇上说一声,我赵家不就完蛋了么。”
“据我的观察,这李天佑极善权谋之术,他也乐得其中,被他整治之人皆是如你赵家一样,我想,这是他的一种癖好。”
“因为自己的癖好便胡乱杀人放火,此人当真恶毒至极。”
“师兄你放心,既然我已经来了,便一定保下你们赵家,更何况还有师父在背后撑腰,师兄尽管放心。”
“师妹可知那李天佑到底向皇上进献了何等宝物?”
皇帝的此种状况,让赵哲联想到了下蛊,正好李天佑身边有一位蛊师。
“那件宝物父皇一直讳莫如深,当时是放在一个玉盒之中,谁也不知道盒中是何物,我曾经询问过一次,却被他训斥了一番,后来我就不敢再问了,师兄难道认为父皇的改变是因为那件宝物?”
“我心里也只是猜测,尚无法下定论。”
“此事总会水落石出的,现在紧要的是你赵家的事,师兄现下可有什么计策?”
“不瞒师妹,在你来之前,我还是毫无头绪,你来之后我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哦?愿闻其详。”
赵哲便将他之前心中所想的计策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周若晴,听的周若晴眉开眼笑。
当天,衙门派人在清风城大街小巷张贴了通缉令,悬赏千枚元石通缉清风城案犯凶手常志,并奉劝常志见到通缉令之后主动投案,争取宽大处理,避免祸及满门。
告示发出之后,全城皆惊,想不到城主府这么快便确定了凶手的身份,一时间城中老百姓们奔相告走,很快此事便传遍了全城。
这么一来凶手便不敢继续作案了,城中紧张多日的氛围终于缓和了下来。
通缉令发出的同时,赵立言立刻派出重兵把守清风城的各个城门,将清风城守得如同铁通一般,连只鸟都飞不出去,赵家秦家也是高手尽出,配合着守门,以防常志鱼死网破,强行闯门。
一处民宅内,常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旁的郑廷大发雷霆。
“你不是说这几件事你做的天衣无缝,没有漏出任何马脚吗?现在你看看,你的名字满大街飞,你说说这倒是为什么?我告诉过你不要出去喝花酒,你偏不听,总是偷偷出去,你当我不知道吗?”
“大人,小人真的没有漏出任何马脚啊,这点小人敢对天发誓,小人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没漏出马脚他们如何得知你的名字的?”
“大人,小人几天前在佛居寺里与赵家二子打过照面,问题会不会出在这里,他们想办法打探到了小人的身份?”
郑廷闻言心思转了几转,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开口问道:“你确定做下的三个案子没有任何纰漏?事关重大,这一点你必须要确认好了。”
常志仔细的回想了一番,说道:“小人以身家性命担保,绝无任何纰漏。”
“那这应该便是他们引蛇出动之计。”
“大人,咱们该如何应对。”
“这件事你不能避着不出,避着不出反而让他们认为你是畏罪潜逃,到时这安国你怕是待不下去了,还会坏了大人计划,我看咱们就来个将计就计,你明日带着这枚李大人的令牌前往衙门,他们若是非要认定你是凶手,你就让他们拿出实际证据,其他的不要多言,若他们要用刑,你便祭出李大人的令牌,他们也就不敢为难你了,他们没有证据,便只能放了你,他们还得落得个私自颁布通缉令的罪名。”
常志闻言,脸上神色阴晴不定,内心充满了挣扎,这是由不得他不担心,赵家若是真的掌握了证据,那么他此去便是羊入虎口了。
郑廷看出了他的想法,淡淡说道:“常志啊,若不去你必死无疑,去了还有能有活命的机会,这么简单的选择题,你不会不知道答案吧。”
常志闻言,暗暗的咬了咬牙,答应了下来。
随后二人又细细商讨了整晚,天将拂晓的时候,常志才从屋中出来。
待天光大亮之后,常志恢复了本来面目,来到了清风城衙门。
他走到大堂中站定,不屑的看着坐在案桌后的赵立言赵哲等人。
赵立言拍了一下惊堂木,喝道:“堂下何人,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威武……”衙役们敲起了手中的水火棍。
赵哲在后面看着,嘴角有些扯,这跟电视剧上演的一模一样啊。
那常志跪了下来,但依旧昂着个头,说道::“我便是你们要找的常志。”
“很好,常志,本官问你,那戚家一十三口,钱家七十八口,还有明月酒楼的刘掌柜与你有何深仇大恨,你竟将他们残忍杀害,真是天理难容。”
“大人,你说的话我听不懂,我并没有杀人,你若非要说我杀人,便请大人拿出证据来,不然,我少不得要告大人一个诬陷之罪。”
赵哲这时从后面走到桌前,开口道:“常志,我且问你,那日你因何在佛居寺假扮僧人,袭击我等?”
常志哈哈一笑,胸有成竹道:“这便要问你的父亲大人了,赵大人,有人告你贪赃枉法,搜刮民脂民膏,惹得民声载道,上头这才派我等假扮僧人,搜集证据,难不成这也有错了?”
“一派胡言!”赵立言大怒道:“常志,你竟敢诬陷本大人。”
“大人刚刚不也诬陷我了么?滋味不好受吧?还有贵公子那日将我手下尽数杀光,难道天理就能容了?”
“我杀他们是因为他们要杀我,难不成我还任他们杀不成?”赵哲心里也是火起,怒道。
这人颠倒黑白的能力倒是极强。
常志闻言,并不在这个问题上与赵哲纠缠,开口道:“大人咱们还是说说案子的事情吧,若是大人没有证据,便放我离开,我很忙,我这次前来清风城是带着工部左侍郎李大人的令谕来为李大人办事的,耽误了李大人的事,你担当的起么?”
听到这话,一直坐在后面的周若晴忍不住了,也许她就是在等常志搬出李天佑的那一刻,起身走到赵哲身边并立,开口道:“这位大人好大的官威啊,你身背数十条人名,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如此藐视法度,是谁给你的胆子?李天佑吗?”
常志闻言,猛然抬头看向说话之人,这人竟敢直呼李大人名号,莫非是什么大人物不成,当下小心开口道:“阁下是何人?事关李大人,阁下还是谨言的好。”
这时赵哲突然大喝一声:“大胆常志,见到三公主殿下还敢口出狂言!还不快自扇一百耳光!”
你不是后台硬吗,今天咱们倒要看看是谁的后台更硬。
那常志闻言一愣,在周若晴的脸上扫视良久,突然哈哈大笑道:“小子,我怕你是急糊涂了吧,他明明是个男子,你却说他是公主,他要是公主,那我便是太子了!”
赵哲闻言微微一笑,对着后面说道:“司大人,他的话您可听见了,劳烦您记好了。”
后面传出一个淡淡的声音,说道:“赵公子,本官已经全部记下了,乱臣贼子竟然敢妄称太子,简直就是大逆不道,罪该诛九族,往上十代鞭尸。”
那常志此刻也是察觉到自己失言了,身体一软,险些瘫倒在地,浑身冷汗直冒,如坠冰窟,此刻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嘴巴给撕烂了。
“我……我只是打个比方,你不要混淆是非,血口喷人。”
“竟敢拿皇家尊严打比方,罪加一等!”
这时周若晴取出一枚丹药放入嘴中,只见她脸上一阵变换,最终恢复了本来的模样。
“常志,你抬头看看这位是何人。”
那常志闻言下意识的抬头一看,只见周若晴正面露冷色的看着他,他在京城曾经也见过这位皇上最宠爱的三公主,虽然仅仅是远远看了一眼,但印象很是深刻,面前的不是三公主又是谁?
常志最终没能承受住打击,眼一翻昏了过去。
赵哲着人泼了一桶凉水,将常志浇醒,常志醒过来后,茫然四顾,猛然间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连忙对着周若晴不住的磕头,口中不住的哀求道:“公主殿下恕罪,小人罪该万死,殿下恕罪,小人罪该万死,公主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人这一回。”
赵哲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这段时间以来憋下的怒火终于发泄了出去,一时间呼吸都觉得顺畅了不少,他和赵立言相视一笑,均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如释重负。
这时周若晴道:“常志,还不将你犯案的过程以及背后的主谋通通道来!若是你是受人指使,本宫做主饶你今日不敬之罪,至于清风城被你杀害了清风城几十条人命,按律将处以凌迟之刑,家人流放千里,本宫也可做主,给你一个痛快,家人免遭流放之苦。”
那常志瘫在地上,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的命无论如何是保不住了,只是希望公主能说话算数,至于李天佑,若不是他自己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心里已然由敬转恨,当下将李天佑及郑廷如何许以厚利,指使自己,原原本本的倒了个底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