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原来是她！”
这一刻，潾祈心里的恨意即将达到了顶峰。
要不是阵法已经启动了，她恨不得亲自冲上去杀了那个女人。
但是当下的阵法对她来说太重要了，如果她出手打断，不仅会受到阵法的反噬，上面观望的乐正蠡也绝对不会允许。
眼看着竹樾非要爬到阵法之中，潾祈一怒之下走过去一脚踩在了他的手腕上。
竹樾现在爬不起来，他被踩住之后便无法再前进。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在拼尽全力地用另一只手扒着地面。
“阿月、我的阿月，是我的阿月啊，她还活着、她还活着！”
“呵呵，活着？”
潾祈的声音阴冷刺骨，如同一条蛰伏的毒蛇：“怎么，看到她还活着你很开心是么？”
“真可惜啊，她马上就要死了。”
“不过更可惜的是，我竟然早没有发现那个贱女人居然一直活到了现在！”
“要是早知道她就是你喜欢的那个女人，我不会让她死得这么轻松！”
说话间，她好像在发泄自己的恨意一样，脚踩着竹樾的手背在上面狠狠地碾压。
“这么多年了，我总算知道了那个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子了，呵呵……也算是这些鲛人没有白死。”
“算她运气好，居然一直活到了今天，还能够为我的大计献出自己的一条烂命。”
“今日，我就要你亲眼看着她是怎么死的！”
潾祈双眼通红，从她身上渐渐冒出来已经凝聚成了实体的恨意，缓缓朝着上方的月姬。
而这个时候，月姬的余光也落到了竹樾身上。
巨大的痛苦已经让她什么都听不见了，但她模模糊糊地看到了竹樾，看到他朝着自己这边爬过来。
往日的种种再度浮现，一时之间她竟然不知道到底是身体更痛、还是心里更痛。
这种身心的双重痛苦她从未体验过，原来这是一种能让人万劫不复的感觉。
她觉得身体的四肢百骸都在疼，每一寸骨肉都在碎裂、每一滴血液都在燃烧。
这种疼痛感令她眼前的一切都在扭曲。
将她的视线从竹樾拉回到了眼前这个女人身上。
她从没见过眼前这个女人，可是国师府每个月都要带走一名鲛人，且带走的鲛人无一存活。
那时候她已经在蓬莱阁有一定的地位了，私下里也有了自己的眼线。
虽然耗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甚至好几次还差点被揭穿了，不过她总归还是打听到了。
尽管不知道全部的细节，可是她听到了一个消息：所有的鲛人其实在进入国师府后的第二天就都死了。
而且那些鲛人的尸体，无论是皮肉还是骨血，全都没有被送出来，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在进入国师的寝殿之后就消失了。
并且国师府内在鲛人进入的当夜都会戒严，不得有任何闲杂人等进入到国师寝殿的范围。
不过国师府内有个下人是负责采买的，他所住的地方在后庭，距离国师的寝殿硬走过去是挺远的，实则他的居所和寝殿就隔着两堵墙而已。
他曾经在晚上起夜的时候经过，隐隐约约听到了从寝殿里传来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声音。
可是当天送去的鲛人明明是个男的。
从那时候起，月姬就在猜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了。
不过换做别人可能真的猜不到，然而这个人偏偏是月姬。
因为别人不知道，鲛人王族之中，封存着一种秘法，也流传着一个秘密。
这部秘法和这个秘密，都只有王族的继承人才有资格知晓。
否则哪怕是月姬的幕后也不知道。
当初龙宫被攻破之时，父王曾经将这件事和那部秘法全部交给了她。
不过可惜的是她来不及将这部秘法带走了，否则她当时根本无法带着阿柳和其他人混在一起离开龙宫。
她是故意将那部秘法留在自己的寝殿里吸引了竹樾的注意力，这才成功混出去的。
但她清楚地记得那部秘法的内容——化鲛成龙！
其实这部秘法虽说在鲛人族流传了多年，可是至今没人使用过。
因为这部化鲛成龙的秘法，需要用无数鲛人族的鲜血去填。
而且真正的鲛人族，根本不需要用这种方法。
他们本来就是龙的后裔，当真龙苏醒，自然会从鲛人族之中挑选一个人来成为新的真龙。
不过，龙是被上一代的真龙挑选出来的。
原本这个秘法是鲛人族留着，为了保证每一代的真龙都出自鲛人族才准备的。
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真龙沉睡，始终没有挑选下一代的真龙。
但是父王说，那位真龙在沉睡的时候留下了预言，说祂已经将自己的继承人在鲛人族之中选好了。
然而现在鲛人越来越少，下一代的真龙却始终没有出现。
一开始月姬也是将鲛人族的希望放在下一代真龙身上的，只要有鲛人化龙，那么鲛人族就有救了。
可惜，等到了现在，她已经彻底绝望了。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原来当初鲛人族被攻破之后，竹樾他们真的得到了这部鲛人族的秘法，而且居然真的在用秘法上的方法“造龙”！
这是和气愚蠢的想法啊。
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当初他们得到的秘法并不是全部，而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
至于最重要的部分都是通过鲛人王族口口相传的。
比如……这化龙的法子，只有鲛人族的血脉才可以使用。
更重要的是，若是在鲛人王族血脉面前，就算他们耗费了几百年的心血来打造眼前的少女，也会徒劳无功。
因为只有鲛人王族的血脉，才是最纯正的龙血。
恨意弥漫着月姬的眼睛，当她看到在阵法的操作之下，眼前的少女已经逐渐变成了鲛人的模样，她不再挣扎了，任由对方吸收着她的鲜血。
她的双手垂下来，好像已经失去了生机一般，柔弱无骨地悬浮在半空之中。
“月姬你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这个法子。可若是天时地利人和，你就做你想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