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大殿内的所有人，仿佛真的降临到了那座尸山血海之中，渺小如尘。
那道背对众生的身影，犹如开天辟地之前的古老魔神，缓缓而行。
而在尸山血海之下，又是无尽的残破界域形成的界海。
他们看到了下方那毁天灭地的景象。
“这里呀，是我曾经的一段经历，好像是征战界海，镇压灭世神皇？”
“记不清了。”
“若不是你们搞这些花里胡哨的，我恐怕很久以后才会想起这些，可我不是很愿意现在就想起这些事情来，我还需要时间来适应现在的天地……”
这时，古长生的声音缓缓响起，可所有人都看不到古长生所在。
此时此刻，他们已经完全陷入到异象当中，成了那随波逐流的一粒沙子。
绝望而惶恐。
即便他们是高高在上的天神，此刻依旧感觉自己就是最渺小的蝼蚁。
“前辈，我们错了！”
不管是谁，此刻都是道心崩碎，满脸泪水，跪在地上认错。
他们之所以看不到古长生。
是因为……那道背对众生的身影就是古长生！
听到众人跪地认错，古长生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你们让我想起了某个人，那个人一生行事，主打一个随心所欲，直到他惹到了我。”
古长生露出一丝缅怀之色：“那时候，他也跟你们一样，跪着哭着说自己错了，何其诚恳，似乎真的在反省自己，以后永远不会再犯错。”
“可我看到了他内心深处的恐惧。”
“那时候我就明白了，他不是错了，他只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就像……现在的你们。”
古长生的声音缓缓传来，落入离火帝门众人耳中，犹如天罚。
他们跪在地上呜咽不已。
古长生抬头看天，似乎又想起了当年与自己大战的那位灭世神皇。
那家伙有句话说的很霸气，古长生觉得现在说出来，必然很应景！
“你不修行，见我如井中蛙观天上月。”
“你若修行，见我如一粒蜉蝣见青天。”
在古长生话音落地时，连带着离火帝门的掌门在内，所有人宛如流沙一般被淹没在尸山血海之中。
甚至连在这个世上生存的痕迹都被悄无声息的抹除掉。
离火帝门的大殿内，只剩下一个又聋又哑，失去一切感知，彻底疯掉的曹长老。
事后或许有人能从曹长老那混乱的识海中瞥见一眼恐怖景象，但没有人知道是古长生。
诚如古长生所言，有些事情，有些东西，他现在不想想起来。
他要慢慢适应这座天地。
他为什么在走出葬天旧土之后，去山下农家干农活，就是在适应。
大道尽头归于凡。
这一次，他要在凡途走一走。
尽量待更长的时间。
反正对于古长生来说，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没人知道他活了多久。
毕竟以古长生的话来说。
我叫古长生。
十一岁。
天剑道宗首席！
谁敢反驳，红璃姐姐给我抽他！
……
……
天剑大殿。
古长生依旧是以手点地。
其他人依旧一动不动。
嗡————
一圈肉眼可见的涟漪，凭空出现在天剑大殿之外，紧接着飞速回缩。
当涟漪回缩于古长生指尖之时，一动不动的古长生眼底深处游曳一抹游光。
他缓缓站起身来，掂量掂量手中的数枚上品乾坤袋和禁法珠。
“哟，离火帝门真有钱呐，居然赔偿这么多？”
古长生一脸诧异。
“发生了什么？”
四长老等人此刻也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