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婉重新低垂着眼眸,继续抚琴。
今日,便真的是和萧谨行的最后一晚。
今晚之后。
他们就真的会兵戈相向,再无情面而言。
“哐当”一声。
琴弦突然断了一根。
突然的断裂,割破了白墨婉的手指。
白墨婉看着自己手指上的血渍。
这真的就是,琴断人亡吗?!
她看着萧谨行。
萧谨行淡然道,“还是不要勉强。”
明显能够听出来,她的琴声并不美妙,还不如一般的女子。
而且她右手本就因为受伤变得无力。
弹出来的音符,总是少了些韵味。
白墨婉微微一笑,“果然是在勉强。”
她从古琴边起身,走向餐桌,坐在萧谨行的旁边。
萧谨行此刻也不再用膳,只有意无意的喝着酒。
面前的酒壶,空了好几瓶。
也是在借酒消愁吗?!
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决裂,还是让萧谨行有些难受吗?
白墨婉自己倒了酒,也陪着喝了起来。
夜深,人静。
已不知是几时。
天地万物仿若都沉睡了。
白墨婉喝醉了,她趴在了桌子上。
脸蛋红润,一脸无害。
萧谨行看了一眼。
曾念念不忘的容颜,现在也不过只是轻轻一瞥。
感情最经不起折腾。
一旦错过,就一辈子都错过了。
他起身离开。
今晚能陪她到此,也是他的极限。
亦或者说。
他不过是在发泄起自己的情绪,趁此,借酒消愁而已。
“行哥哥。”
白墨婉叫着他。
声音带着一丝迷惑,又带着一丝娇嗔。
他们之间很久没有这般过。
太长时间的对立,仿若都快忘了,他们最初的那般美好。
“别走。”白墨婉再次想要留住他。
“你喝醉了,早些去休息。”萧谨行口吻淡漠。
白墨婉却并没有答应。
她摇摇晃晃的身子站了起来。
她站在他面前,触手可及。
近距离下,萧谨行还是那般英俊。
和她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让她真的不敢相信,这世间真的会有这么好看的男子。
她甚至在想,如果当年的萧谨行不是长了这么一张倾国倾城的绝色容颜,她到底还会那般去主动靠近他,那般去亲近他吗?!
她的手,不由自主的伸向了他的脸颊。
还未碰到。
萧谨行便躲开了。
白墨婉的手僵硬在半空。
还是,不愿吗?!
哪怕最后一晚,都不愿意和她有一丝一毫的亲近吗?
她放下手,深情款款的眼眸,带着期待,“一晚可以吗,了却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让我伺候你一晚可以吗?”
萧谨行冷漠,“不可以。”
“我不能有身孕,我不会母凭子贵,也不会对你或者安泞产生任何威胁,我不过只是想要真的把自己给你一次,就一次,以后,再无贪念。”白墨婉情深谊长,说得那般,真诚感动。
“其他都可以,唯这件事情不行。”萧谨行再次给予明确的回答。
“就为了安泞吗?”
“就为了她。”萧谨行说得明白。
白墨婉的眼泪顺着眼眶,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如果当年,被人玷污的是安泞不是我,你还会这般对我,还会这般为安泞吗?”白墨婉问他。
深深的问他。
“朕早说过,朕在意的从来不是你被玷污过,朕在意的只是那个人。”
“只是那个人……”白墨婉喃喃。
喃喃中带着嘲笑。
她问,“哪怕是同情,施舍,怜悯,也不可以吗?”
“能让你平安无事的离开皇宫,是朕对你,最大的宽容。”萧谨行把话说到明处。
明知她想要做的所有事情,他却还是放她离开,是他这辈子唯一能够给她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她不能再,得寸进尺。
萧谨行说完之后,也不再停留一步。
今日一别,便是陌路。
“行哥哥!”白墨婉看着他的身影,终究是忍不住了。
她从后面抱住了他,紧紧的抱着他。
脸颊埋在他的后背上。
给自己最有一丝希望。
“放开朕!”萧谨行冷冰。
气势,逼人。
哪怕没有看到她的脸,白墨婉也能够全然感觉到,他的怒气。
为了安泞。
为了那个女人,真的谁都不会碰吗?!
安泞到底哪里好?好到要让萧谨行为她这般的守身如玉。
哪怕是不带感情的施舍,他也不愿。
白墨婉把他的身体抱得更紧,“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安泞也不会知道。这只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对她的忠贞不是做给她看的。”萧谨行冷漠,“只是,朕除了她,谁都不行!”
话音落。
萧谨行一个用力。
他直接将白墨婉从他身上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