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吓得眼泪都出来了。
萧谨行直接过去,一把将安泞从床榻上拽起来,让她趴在了他的肩膀上,然后用手帮她拍打着后背,在帮她顺气。
分明脸色铁青,动作却温柔不已。
安泞终于停歇了下来。
身体软软的靠在一个坚挺的怀抱里。
一个熟悉的怀抱。
安泞轻叫了一声,“傅星弋……”
萧谨行放在安泞背上的手,明显紧了紧。
“我好难受。”安泞喃喃。
声音低沉,却因为就在萧谨行的耳边,所以他听得很清楚。
萧谨行喉结滚动,全身隐忍。
“原来普通人的身体生病是这样的……”安泞低语,“头痛欲裂,有气无力,呼吸困难,好像都没有盼头了,咳咳咳……”
安泞又是一阵,难忍的咳嗽声。
“别说话了。”萧谨行声音冷淡,“朕喂你喝水。”
安泞身体一顿。
她听到了,萧谨行的声音。
她一度以为自己,此刻还在做梦。
自己此刻在梦中,趴在了傅星弋的身上。
她猛的离开了萧谨行的怀抱,睁开眼睛看着他。
看着他,眼底明显带着惊恐。
萧谨行眼眸一紧。
她就这么不想见到他吗?!
因为把他当成了傅星弋,她就这么不能接受吗?!
“你怎么来了?”安泞问他。
仿若还让自己的身体,坐直了一些。
并不想让看到,她的虚弱。
“不是傅星弋,让你失望了?!”萧谨行冷笑。
安泞咬唇。
唇瓣因为发烧的原因,干涸不已。
刚刚她确实以为她在做梦。
而她对他的惊恐,不是因为把他当成了傅星弋,只是今天最后一日,熬过今天,她就不用再吃冯希芸的药了,她就可以吃自己的药方,很快便可以恢复身体。
她想早点康复,浑浑噩噩的状态让她想不到任何办法去救古幸川。
“喝水吗?”萧谨行没有得到安泞的回答,话锋一转。
“不用了。”安泞说道,“臣妾没事儿了,谢皇上关心。”
“没事儿了?”萧谨行看着安泞此刻风吹就倒的模样,“安泞,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安泞微皱眉。
“因为朕不救古幸川,所以你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朕是吗?是不是朕杀了古幸川,你会跟着他一起死?!”萧谨行冷冷的问她。
她从未想过用这种方式去报复他。
又能怎么报复?!
她在萧谨行手上死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不过就是愧疚而已。
但他还是可以活得很好。
现在萧谨行身边又有了其他女子陪伴,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把她淡忘。
她这样的报复又算什么?!
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她从来不做。
“皇上多虑了。皇上那日已给臣妾说的明白,皇上不是非臣妾不可,臣妾哪怕拿命来威胁皇上,也不过是徒劳。”安泞说得直接。
“既然知道,你还这样做?!”萧谨行咬牙切齿。
安泞看着他。
“为何这么多日了,身体未见康复反而越来越差?!”萧谨行问她,声音很大。
宫人全部都颤颤发抖。
“这不都是皇上让臣妾如此的吗?”对于萧谨行的怒气,安泞真的平静。
毕竟身体太虚,说大声点可能都会要了半条命。
她此刻也只能平和冷静。
“你说什么?!”
“臣妾不想喝了冯小太医的药,皇上逼迫臣妾喝,现在臣妾因为喝了她的药一直不好,皇上却怪罪在臣妾身上?”安泞说得清清淡淡。
萧谨行眼眸微顿,他直直的看着安泞。
“皇上不相信就算了。”安泞也不想解释了。
在萧谨信心目中,冯希芸医术高明,品德端正,她的药又怎会有问题?!
她也压根没有想过要在萧谨行面前去诋毁了冯希芸。
毕竟她也确实不知道冯希芸到底是医术有问题还是品德有问题。
她不想冤枉无辜。
她更不想和萧谨行在这种事情上浪费口舌,互相猜疑,只想着过了几日,药膳房不再送冯希芸的药了,她就喝自己的药,也就耽搁两三天的时间,并无大碍。
结果,最后一日还是功亏一篑。
她也不能再折腾自己的身体,折腾不起了,她现在也不过人肉之躯,没有了特殊体质。
更何况,她还要想办法救古幸川,必须养好了身体。
所以只能把一切说到明处。
至于萧谨行信不信……她也不在乎。
她直言道,“臣妾请求皇上允许臣妾不再服用冯小太医的药,臣妾服用自己的药方。”
萧谨行眼眸看着安泞,并未立即回答。
正时。
传来宫人通报的声音,“皇上,冯小太医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