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容自知无法逃出,当下便全力配合着何为众人,竟是知无不言,尽力展现自己的价值,并表明立场,免得被何为给杀了灭口。
从李容口中得知,行刑时看见那曾家人皆是早已是被缴了舌头,在众人面前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想必是那韩子瑜怕那曾凡说出些什么才会如此做。
由此,何为更加确信了曾未雪所言,想必这曾府被满门抄斩,多多少少有些韩子瑜不愿让外人知道的隐情在其中。
听闻曾府如今早已被搬空,并贴了封条,成了无人的弃宅,何为几人当即决定去曾府实地调查一番,说不定会有所发现。
待众人商议完此事,天色却是暗了下来,今日城门已关,怕是已经进不了城去。在清定老僧的邀请之下,众人决定今晚就在山上歇息。
而被五花大绑的李容,则是被丢进了柴房。
夜里,因为中秋节的缘故,月亮大而圆,月光洒在那院中,亮如白昼。
何为则是拿着一壶酒,和两个杯子,来到了福韵山上的亭子中。
只见他将那两个杯子倒满,却是独自一人斟酌了起来。
“老头子,今年中秋再没法与你一起喝酒了,就趁着今日这月色美景,与你在天之灵聊两句。
你未完成的镖,我走完了,花了半个月,不知道你满不满意,我是不是已经可以从见习镖师毕业了?
你的仇家我也寻到了,是个叫韩子瑜的锦衣千户,他很强,比我遇到的任何敌人都要强,但我会杀掉他为你报仇的!
如今我也寻到了出生入死的兄弟,很开心,可我也不知道是否要把他们拉进这危险的复仇之中,若是他们因为我而死,那我想必会惭愧致死……”
何为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将那壶中酒一杯杯饮尽。
就如他自己所言,如今就算走到那韩子瑜面前,他也对韩子瑜毫无威胁。
他之所以答应帮助曾未雪,于公自然是为那曾家的清白行侠仗义,于私,若是这次翻出那韩子瑜滥杀无辜的证据,告知与天下,对其来说自然不是什么好事,若是引得那些朝堂言官批斗他,免去他千户的职位,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在杀他报仇之前,能多找找他的不痛快,何为自然是愿意去做的。
“怎么一个人在喝闷酒?”
何为正想着,身后却是有女声传来,转头却是龙莫依正穿着便服,笑盈盈的看着他。
“这不是有杯未动,我这是在等着大小姐。”
“那我就不客气了。”
言罢龙莫依便坐在了他的身侧,毫无淑女形象的将那另一杯酒一饮而尽。
“姑娘豪爽!”
何为赞叹道,此酒颇为辛辣,他都是只能小口喝完。
“你知道吗,这酒可算是毒药。”
“何出此言?”
“因为本姑娘这百毒体,可将这酒也防住,所以不管我喝多少酒,都不会醉。”
何为倒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说法,一时间也不知道是羡慕她还是可怜她。
“今日一提到那韩子瑜,你的脸色就变得阴沉起来,是与他有什么过节吗?”
龙莫依当下转移了话题,何为闻言点了点头。
“他是我的杀父仇人,总有一天我要将他手刃。”
“这么随便告诉我真的好吗,毕竟你我不过是利益绑定的关系,就不怕我他日泄密出去?”
见到何为如此坦诚的说出,龙莫依高兴的同时又有些惊讶。
“那只能怪何某看走了眼,不怪你。”
“喝点酒倒是会说话了不少。”
龙莫依冷哼,片刻无言。
“你在担心?”
听到龙莫依的问题,何为微微有些惊讶,却是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
“说实话,去找这韩子瑜的麻烦本是我一人之事,我不确定是否要将你和吴均牵连进来,毕竟此人太过危险,我可能会因此丧……”
不等那何为说完,龙莫依便敲了敲他的头,打断了他说话。
“所以说这酒是毒药,如此消极可不像你的做派,今后还是少喝点吧。”
不等何为说话,龙莫依却是笑了起来。
“莫要担心,到时候本姑娘罩你。”
“那就仰仗大小姐了。”
何为苦笑,心情倒是放宽不少。
“睡了睡了。”
言罢,龙莫依伸了个懒腰,丢下了何为,独自向住所走去。
何为看着那一轮明月,最终还是将那酒小心收好,今夜就少喝一点吧。
第二日,何为一行三人和那李容一早便下了山,前往那兴化城内,调查曾府的事情,曾未雪则是留在那福韵寺中躲避风头。
至于李容,则是他自告奋勇加入的,在他看来,若是不帮助何为众人了结此事,他永远也不会被何为放走。
为了防止李容叛变,龙莫依在其体内中了一只蛊,李容想着横竖也是个死,并且何为三人不像那背信弃义之人,咬咬牙也便答应了下来。
如此,由冤家组成的怪异临时队伍形成。
几人先是在城中寻了个不起眼的小客栈住下,等待天黑出动。
在城中可以明显感觉出锦衣卫的频繁活动,在何为一行四人入住客栈后,不出多久,便来了几名锦衣卫敲门盘问。
好在何为四人并没有什么在案的案底,龙莫依被通缉的也是那“百毒女”的名号,反锦衣卫的活动也并未被锦衣卫知晓,那些趾高气昂的锦衣卫并没有过多刁难几人。
好不容易熬过了白日的盘查,夜幕终于降临。
几人细心等到了那子时,齐齐翻出了窗子,又由如今轻功最好的何为抱着龙莫依,几人在黑夜中向那曾府掠去。
只见往日金碧辉煌,灯光点点的曾府,如今却变得死气沉沉,莫说人,连个鬼影都难看到。
四人避开那留守在曾府大门口锦衣卫,轻声翻进了那曾府。
“老大,我们从哪里开始?”
吴均低声问道。
“按李容的情报,曾府被满门抄斩那日是中秋节的夜里,被锦衣卫强闯曾府时,曾凡和其家人大概率会在后院赏月,所以我们先去那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