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使者（之三） 留下来直播
令人难以预料的是，经历了大喜大悲又受了惊吓的上官泠竟然发烧了。
这真是一个难以理解的事。
是谁说吸血鬼是永生不老不死不生病的，没听说过吸血鬼还会发烧。
也不知道人类的药物对吸血鬼是不是有用。
不得已留在使者礼仪店的二人在这里住得非常不自在。
施喆工作比较特殊，她是一个人经营这个礼仪店，而人去世，是不分白天黑夜的，所以施喆经常忙的时候忙的团团转，闲的时候，又经常闲的一点事没有。
林琅不好意思白吃白住，在照顾上官泠的同时，没事就去前面店里帮手，有了林琅在店里照顾，施喆能缓手做自己的事情，店里琳琅满目的纸扎别墅，纸人，甚至纸扎的电器手机，都是施喆亲手制成，平时这些事都是晚上才能做，现在可以在白天制作。
施喆是一个大美女，而美人做纸扎，自然比别人做要养眼得多，所以施喆的纸扎店还是有不少粉丝在蹲直播。晚上开启直播的时候，会有一群人默默的一边害怕，一边看她糊纸扎，从晚上10点，一直看到她下播。
施喆并不是一个热情的，会和粉丝交流的主播，她就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像一个认真的，做手工的孩子。
现在林琅在店里帮忙，她白天也可以开直播，阳光之下，美女面部十分的精致，脸上汗毛毛茸茸的，像是熟透的桃子，纤纤的食指上下翻飞，十分的好看，林琅静静的坐在那里等着客人上门的时候，会在电脑上帮施喆管理一下后台，回一下粉丝问的问题。
粉丝们突然感到高冷的施喆的直播号居然开始回答自己的问题，开心之余，十分踊跃，纸扎店求上架的诉求越来越多。
“主播能展示一下那个IPAD吗？那个做的简直就像是真的。”
“主播真是360度无死角的大美女呀。”
“主播，我家里老人最近身体很差，有没有祈福的产品呢？我能为家人做点什么呢”
“主播，我想定制一套周年祭品，需要多久才能做完，多少米呀。”
对于这些问题，施喆通常只会回一句：“J市中心医院附近的施喆礼仪店，大家有需求可以到店面谈。”
然而林琅会回的更详细一些。同时也约一下时间，排好班按次序上门。
所以礼仪店很多客人是通过直播过来的，当然不能控制的，是旁边的中心医院的客人。
中心医院来的客人都是满脸哀伤的进来，也不问价格，看中了，买了就走，虽然结账异常爽快，但是每天面对着哀伤的家属，低气压笼罩着这个小小的店，感觉仍然十分的阴森。
第二天上官泠稍微有了一点起色之后，也挣扎着起来帮施喆打理直播。施喆先是客气客气的拒绝，然后看着上官泠的手艺，眼睛闪过一道光芒。
上官泠竟然对纸扎手艺无师自通。当然也只是表面上的无师自通，上官泠只会做纸扎，并不会给纸扎赋予什么神奇的灵力，施喆会。
上官泠糊好的纸扎，施喆会在有客人问价的时候，给它点睛，给它赋灵。而没有客人光顾的时候，这些纸人就排队摆在那里，像待检阅的士兵。
林琅知道这一行必然有一些玄奥，然而自己二人只是客人，也不方便去做一些别的事情。
在这一个阴森森的纸扎店里，她们三个人倒是有了一个温馨的感觉，如果不是担心上官晗之，她们倒是觉得一辈子生活在这里，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有了上官泠和林琅的加入，施喆的每日的纸扎工作完成的速度非常快，闲下来，上官泠也有了入镜的机会，明明差不多的年纪，上官泠要活泼太多，她试图把纸扎用数据表达出来，每个弯曲的弧度，都去列成数学公式，叼着一支笔，手里拿着锋利的手术剪，她的形象说不出的滑稽。
受到上官泠欢快的表情的影响，施喆推掉面前的工作，对这直播间开口说：今天不做纸扎了，聊一会天吧。她的声音如清泉一样悦耳。二人并排坐在镜头前，像一对姐妹花。
“女神主播今天打算和我们聊天呀！”
“我这是第一次见主播和我们聊天呢。”
“主播的声音真好听。”
“随便聊就好咯，讲讲故事呀。”
“主播讲美容也不是不可以。这么漂亮的，怎么进入了纸扎行业呢？”
“谁说做纸扎行业的就不能漂亮。”
施喆看着不停滚动的屏幕，揉了揉太阳穴，她不自然的往上官泠身边靠了靠，复又强打精神。
“我来抽吧，被抽中的可以问我一个问题。”上官泠设置了直播间连麦，然后从申请连麦的人抽取了一位。
对方没想到自己这么幸运，被幸福击中，迷茫的问；“我可以问几个问题呀？”
底下哄堂大笑，这个幸运儿好像没那么幸运，问几个问题本身就是个问题。施喆莞尔，回答：“只能问一个问题，好的，下一个。”
被抽中的小姑娘一抽一抽的，惊愕的两眼发花，然后迅速被阿泠挂断连麦。林琅在后台看到这操作，忍不住哈哈大笑。
第二个抽中的人也很懵圈，很明显他也没准备好，突然抽中，脑子一片空白，糯糯的问：“我什么问题都能问吗？”
一片哈哈哈声滚得飞起，施喆很无奈的摇头：“你当然可以问，但是我回答不了的，我也不会回答。下一个”
这一个问的问题就比较无厘头，估计是正在跟几个同学争论，看到连麦，屏幕上探出一摞脑袋，都笑得露出全部牙齿：“我们想问一下，为什么古代的反贼都叫绿林好汉呢，是不是因为他们都占山为王躲在树林里？”
“战国时代有个叫做邹衍的「阴阳家」，相信天是圆的，地是方的，而人所在的天地之间又分为“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其中的东方属木、西方属金、南方属火、北方属水、中部属土，这个世界也正是在五行之间的相生相克中存在发展的，五行之间不仅有相生相克，而且还分别有对应的颜色。属木的东方的对应青色，属金的西方对应白色，属火的南方对应着红色，属水的北方对应着黑色，属土的中部对应着是黄色。根据五行生克，土为五行中央，主管四时四方，所以皇族经常穿黄色，也就是代表土，而青绿色是木的颜色，木能克土，本着朴素的道理，绿林好汉都是和皇权做对的，所以他们希望克制皇权，所以叫绿林。你看满清正黄旗正红旗正白旗正蓝旗，就没有正绿旗，也是皇帝不想有人克制自己。”施喆这次认真的回答了长长的一串。
“请问，你这么年轻，怎么能画这么栩栩如生的纸扎呢？”
“我虽然年轻，但是我制作纸扎是从记事开始的，所以已经有了很多年的功底，真正厉害的是我身边这位上官小姐，她刚开始学就已经做的非常漂亮，当然速度和我是没法比的。”她悄悄的臭屁了一下。
“美女有婚恋的计划吗？会考虑我吗？”
“私人问题不解答，下一个。”
“美女，你有在线排盘的服务吗？怎么收费？”
“没有呢，下一个”
……
只让施喆一个人连麦，铁定会冷场，这姑娘回答问题的要求十分刁钻，私人问题不答，即时表演不答，反而是对知识性的问题，就自己的理解简单的阐述。
挂断最后一个粉丝的连麦，三人回去休息。上官泠悄悄拉着林琅的衣角：“妈妈～”
“嗯？”
“你知道吗，我今天和施喆坐在一起直播，我觉得她好冷啊。”
“她一个人开着白事店，接触到的都是比较哀痛的人群，性子冷一点是有的，你对她好一点，你看她今天就比其他时间要好很多。”
“不，不是，我是觉得，她体温好低。我和她坐近了，感到可冷。”
林琅没想到她讲的是体温上的冷，觉得可能是气温的缘故。仔细回想一下，每一次施喆走过自己身边，她的汗毛总是第一时间站立起来。也隐隐约约感到有一种寒意，这不可能是自己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