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隆坐在那里已经很久了,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用飞头降。
安倍又明和巴松其实都不赞成他使用飞头降。他知道对方除了恐惧之外,也是真心为他着想。
这也是他为什么迟迟不能下决心的原因之一。
最近他心态不稳,他隐隐感觉到了这种情况并非全是热血上头,但是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他死死的盯着前面的案台,案台上布满了各种道具,每一个都是他用惯了的,不管什么情况下都不会丢下的道具,现在看来都那么的陌生。
索隆很讨厌这样的情绪。
巴松看了一眼索隆,进行最后一次劝说:“索隆,我看你今天状态不好,不如再考虑一下。”索隆不只是状态不好,而且是心态崩了,这不应该啊,作为降头师,斗法,抢夺第一的位置,这是超级常态,每个人都想坐首席和第一的宝座,排后面的想提升,排前面的当然是要自保。
这一天接受好几个降头师的挑战也不是没有过。他不应该崩溃成这样。
索隆取出一把香,胡乱的点了,插在面前的香炉里,低声的念起咒语。
巴松端坐在他的面前,这次的危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大。
之前从来没有那么多流派住在同一个楼里,而且基本每个都是敌非友。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有一句很流行的话,先撩者贱,这次索隆不但先惹事,而且输了当天就采取第二波行动,也是非常冲动了。
寅时末接近黎明了,半明半暗的时候,大家的精神都十分的松懈而且困乏。
2号房间的四小只也有点东倒西歪了。
“估计今天晚上不会有什么了。”上官泠打着大大的哈欠,“天都快亮了,这降头师不都是半夜活动比较多么?”
“降头师半夜活动比较多,但是白天行动也不是没有,一旦进入到斗法的状态,这大家的神经几乎都是24小时紧绷着。”蓝彩解释。
这不是一个好职业,要么不做降头师,要么就把周围的人都打怕,当你变成传奇级别的人物,过来挑衅的,就要先掂量掂量,不然为什么索隆不去欺负教皇,而是对几个孩子不依不饶?
方炽对这个小世界无爱只恨。
爱丽儿熬不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虽然这是方炽的房间,但是房间里有三个姑娘,方炽也没办法睡觉,只能看着窗外等天亮。
“那是什么?”上官泠指着黑暗之中飞速冲过来的一个点,突然间尖声大叫起来,那个点来的非常的快,几乎眨眼之间就到了窗外。
爱丽儿和蓝彩在半梦半醒之间被上官泠的尖叫惊醒,瞪大眼睛看着窗外。
一双恶狠狠的眼睛。
长在一张完全匹配的脸上,而这张脸,就贴在玻璃的最顶端。
它想进来。
它那么活生生的恶意,全部在它带血的牙齿上。
它脖子下面缠绕着破布条一样的内脏,垂在身体下面,滴着林琅的血。
“方炽,打它,打死它。”上官泠崩溃的大叫。本能的叫着方炽的名字,方炽也没见过这样恐怖的局面,也吓到木呆呆的站在那里,腿一软直接坐在地上。
“上官泠,用飞针射他。”蓝彩尖叫。
“射哪里,射眼睛吗?”上官泠声音都发抖了。飞头降和血鬼降不一样,血鬼它就是一个红色的影子,虽然带着让人恶心的腥气,但是毕竟不是亲眼目的,而且自己亲手布置了防御,是做足了心理建设的。
但是现在浮在半空那个玩意,完全超过了她的承受能力。
上官泠尖叫的声音,惊醒了闭关的林琅,她从03号房间窗子一跃,背后早就张开一双翅膀,双手一捞,就抓住了索隆恶心的头发。
上官泠还在惊魂未定,“妈妈,小心。它想咬人。”
“不会的。”林琅用手甩着手里那颗头颅,她解剖课都是满分,还会怕一颗头?而且一颗头,又没有关节,它有什么办法上蹿下跳的咬人?
“你知道当年申公豹使用飞头术的时候,怎么破的吗?南极仙翁派白鹤童子叼走了申公豹的头,哈哈,飞头术最怕就是有人抓着他的头让他回不去。”林琅恨极索隆盯住上官泠方炽他们不依不饶的斗,还使出这么恶毒吓人的招数来吓唬自己的女儿,她已经顾不得藏拙了,抓住索隆的头颅,翅膀一拍,就往离着土楼不远处的大榕树飞去。
一旦她把头颅挂在树枝上,他想下来就得找人帮忙。可是会有谁帮他去通知巴松和阿迪萨克呢?看这几个人的样子,估计没人帮他。
林琅拍着翅膀停在办公中,皱着眉头,听着来自各个窗帘后面的讯息。
“翼人?”这是北欧和俄罗斯的北方巫术学派的声音?
“天啊,我看到了活的天使。”只是圣安妮的声音。瞬间又说:“为什么天使会有一张东方面孔?”
“林琅竟然有翅膀。或者具有雷震子相关的传承。我们还是小瞧了他们。”
“这造型,真像我们传统中的大天狗啊。”
“翼人对风系魔法天生亲和,不知道这翼人有没有缝隙魔法的天赋。”
这场战斗,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窗帘后面围观。
“不要不要,我们还可以谈谈。”索隆的头颅尖声大叫。“我认输,你放我回去。我以后再也不为难你们,我给你赔偿。”
林琅飞行的速度减慢。
是的,把索隆的头颅挂在榕树顶端让他自取灭亡也不是不可能,但是这不是最好的办法。这个充满了危机的地方,不如争取一点什么对自己有利的东西。
林琅拍着翅膀停在半空中思索着。
“你怎么赔偿?”
“我知道你们这次战斗拿了很多资源,我可以十倍赔偿你们用的资源,我有的话,我赔给你,我十倍赔给你。”
“哼,我们就只有损失这点东西吗?你给我们带来的伤害和心理问题可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
“我赔你们符纸,我赔你们的羊,不不不,我十倍赔你们,和前面说的一样。”
能解决掉索隆的事,林琅已经豁出去了,她看上去很平淡的说:“签订一个契约吧。你这辈子,终生以我们为主,不得背叛,一旦背叛,你终生修为不得寸进,死于血鬼之手。”
这个咒语可谓非常毒辣,对降头师来说,死在自己炼制的“作品”手里,这是一个莫名的宿命,很多降头师都是年老体衰了被自己早起的作品反噬,就像小鬼养久了会渐渐地原来越不能满足他的需求,最后控制不住的时候,被他反制。
但是知道养虎为患的道理,和你懂得适时放手,是两码事,习惯了邪术给自己带来的无比大的利益,选择放手会让他们无比的痛苦。
看索隆始终没给一个正式的答复。林琅提着索隆的头,神情明显的不耐了。挂在树枝上,索隆就一无所有了。自己的麻烦也就彻底解决了。
巴松听到动静,也赶了出来,目光明灭,不知道在动什么心思。
索隆感到林琅翅膀动了,赶紧大叫:“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我索隆终身以林琅为主,不得背叛,如有背叛,终身修为不得寸进,死于血鬼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