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当年的事,白杭依旧心绪难平。
他不是老侯爷,他没有他那样的野心,他只是很心疼妻子。
当年京城里虽然也有惠民医馆,但并不大,人也少。
但白雍的徒弟倒是有一部分在京城,太医院也有人,所以白杭当时是托了京城所有人脉去找的。
可惜,能力有限,一直没能找着人。
白杭带着邵音在京城停留了将近半个多月,邵音一直浑浑噩噩的,情况越来越糟糕。再拖下去,儿子没找到,妻子可能也有意外。
那段时间的白杭也是心力交瘁,最终没办法,只能缓住妻子的病情,带着她快速的回了灵州府,让白神医帮忙看看。
后来邵音清醒了,人却一直沉浸在悲伤里。几乎到了食不下咽的地步,整个人都瘦到脱相。但她还是坚持要离岛寻找儿子。
他们再次来到京城,并且往周边辐射找人。
白神医之前淡泊名利,一心扎在医术上,对钱财权势并不上心,当时的白府虽然也有产业在外边,却是老一辈留下的,一直都是有专门的人打理。
可自打孙子丢失后,白神医开始有目的性的发展产业,第一时间将自己的那些徒弟都招了回来,要求在各州各府开设惠民医馆,寻找邵青远。
白神医的徒弟很多,遍布整个大晋朝,这一召集,那些州府几乎是瞬间便成立了惠民医馆。
可以说,白家是撒了大网在寻找邵青远的。
可惜,当年孩子被带走的时候还小,他身上能作为证据的一些衣物全部被李老头给烧了。
若不是李家二房起了贪念,将那块帕子据为己有,保留了这么多年。后来又看邵青远有出息,有意交好,可能他们这辈子……都找不到白家。
可是,那么多年的分离,却是真真切切的。
邵音更是因为这次落下病根,和白杭一起天南地北到处寻人。
然而十八年前她在街上看到一个人,将他当成了那年抱走邵青远的梁子,当场发病,把人刺成重伤,从此再未踏出岛上一步。
说到这里,白杭看向邵青远,目光真挚,“你娘对于当年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后来又因为发病无法出岛寻找你,更加愧疚难当。但我们从来都没有停下来过,惠民医馆的大夫经常在各处义诊,但凡有一丝线索都不会放弃,可惜……”
邵青远声音低沉,“我没有怪你们,我都知道的。”
如果他还只是十来岁的样子,或许心里有怨又恨有怪罪。可现在他二十多岁了,身边有了视若生命的妻子,他的心已经变得柔软,人生不再昏暗,想法也变得温和许多。
而且从他想要寻找亲生父母开始,云初就一直在说,他的爹娘是爱他的,否则不会将那样珍贵的帕子给他用,所以他找到了他们,只会更加珍惜。
人生苦短,前面二十年彼此都沉浸在悲伤难过当中,剩下的几十年,更应该好好的弥补错过的这些年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