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宁咂巴咂巴嘴。
她有点馋咖啡了。
苏雅也咂巴咂巴嘴,她也馋了。
苗亚杰扫了她们两个一眼,轻哼一声,扶了扶贵妇盘发,“忍着,不能喝!”
“有点不想忍。”苏雅吞了吞口水,手指朝着苗亚杰的咖啡杯一点一点靠近。
苗亚杰一把打开她的手,美美地又喝了一口,故意馋苏雅,吧嗒了一下嘴,“好喝!”
“妈……”
“想想你儿子!”
苏雅,“……”
她以前上班的时候,每天几乎要喝三四杯咖啡提神。
那浓郁的芬香,苏雅馋了一整个孕期。
好不容易卸货,结果还要喂奶,更要小心饮食。
恩宁是能忍住的,为了他们家小福星,让她吃糠咽菜,她也愿意。
苗亚杰不给苏雅偷喝的机会,直奔主题,问恩宁找她什么事?
苗亚杰能猜到恩宁找到做什么,不然不会拐着弯让苏雅叫她来。
苗亚杰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情绪,直接一句话,“我不会回去!我还要照顾我的宝贝小孙孙!”
苗亚杰想把自己全部的精力都放在照顾小小雅身上。
或许是隔辈亲,也或许是小时候亏欠楚河楚山太多,想在小小雅身上弥补。
恩宁将和苏雅说的那些利害关系和苗亚杰又说了一遍。
苗亚杰端着咖啡杯,双腿交叠,姿态优雅地轻笑一声,“这些我都知道!妯娌亲戚间那些个小心思,我比你了解的清楚。”
苗亚杰当然了解得很清楚,她可是在楚家当了十几年的主母,亲戚间的弯弯绕,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没有比她更熟悉的人了。
“我孙子的东西,我肯定要争!那也是楚连江的亲孙子,他敢不给!”
接着,苗亚杰又道,“现在整个楚家是你家黎川当家,身为亲大伯,他会不给小小雅吗?”
恩宁没想到,苗亚杰原来是在打他们的主意。
楚黎川倒是提过这事,不过会等到小小雅周岁宴的时候,当成周岁礼送给小小雅一部分公司股权。
可楚黎川给的,是楚黎川的。
楚连江身为爷爷,他的那一份小小雅也得要。
“至于他爷爷,不是把名下的财产都给三小只了吗?我们还要的话,不是和三小只抢家产?恩宁你不介意?就算你不介意,我也不好那么做!你对我们一家恩重如山,我不能恩将仇报!”
恩宁握了握手里的杯子,“其实公公名下还有的!”
楚连江那个人,不会不给自己留后路,怎么可能真的将全部家产留给三小只。
楚连江一直信奉,只要自己手里有东西,不孝的儿女也会变为孝子。
他不会让自己失去全部价值。
“其实阿姨,家产这事不是重点!重点是公公想让你回去,又不好矮下身段来求你……所以才让我过来!其实你也看得出来,他想让你回去!他的性格就是如此,这么多年夫妻,他什么性格你最了解了。”
恩宁望着苗亚杰和母亲三四分相似的脸,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或许有同情,也有怜悯吧。
又或者,夹杂着几分亲切。
母亲的脸早已在恩宁的记忆里模糊了,哪怕看过母亲的旧照片,在记忆里依旧很难拼凑出母亲清晰的模样。
每次看到苗亚杰,恩宁都会忍不住想。
如果母亲还在的话,苍老后的容颜会不会和苗亚杰更像?
苗亚杰见恩宁盯着自己的脸出神,似乎看穿了恩宁的心思,哑然一笑,有些苦涩地道。
“我知道,他想我回去!可他想我回去,是因为我这个人,还是我这张脸?”
“从前我在他面前伏低做小,千依百顺,做他的好妻子,矜矜业业照顾他的日常起居!从不让佣人沾手他的事,都是我伺候他!可到头来……”
苗亚杰的声音哽咽了下,偏头看向窗外,吸了吸鼻子,“到头来,他从没看到过我对他的好,只看到我的不好,我的自私和贪婪!只是把我的脸当成他怀念故人的慰藉。”
“在一起二十多年,我算什么?”
苗亚杰擦过眼角的潮湿,不想当着儿媳的面太矫情脆弱,努力扯出一丝笑容,却透满悲凉。
“我不该说这些,我应该感谢你的母亲!若不是她,我不可能过上几十年贵妇人衣食无忧的生活!没准我还在夜店打工,过着猪狗不如,随便找个人嫁了,整日为生计奔波的苦日子呢!”
苗亚杰偏头看向苏雅,“我不瞒着你,你知道了吧!我之前是做什么的?”
苏雅没说话,默默垂着眼睫。
苗亚杰的过去,大家确实都知道了。
当初还是楚连海发现苗亚杰酷似白韵秋,将苗亚杰安排给楚连江认识。
楚连海以为在楚连江身边安插了一个眼线,可惜苗亚杰为了两个儿子,为了自己的将来,没有做楚连海的刀。
恩宁听完苗亚杰的一番诉说后,总结了一句话。
苗亚杰的心里是爱楚连江的。
只是过不去自己是替身那道坎。
几十年的夫妻,在楚连江的心里只怕也模糊了,到底苗亚杰是白月光的替身,还是已经将苗亚杰当成生命里不可缺少的一半。
从咖啡厅离开后,苗亚杰先回去照看小小雅了。
恩宁和苏雅在商场里买了一些婴儿用品。
“对了,你婆婆的生日是几号?”恩宁看着一家影楼在举办金婚活动。
生日当天可以免费海景拍照两日游。
有好几对上了年纪的老夫妻,拍的婚纱照摆在店门口当招牌。
白发苍苍的婚纱照,别有一番浪漫,也让人羡慕。
多少情侣的终极愿望便是白头偕老。
苏雅猛地张大双眸,“幸亏提醒我了,三天后就是我婆婆生日,快点陪我去买礼物!”
苏雅拉着恩宁往前面的一家名牌包店走去。
“我婆婆这个人,最喜欢惊喜了!她喜欢包,你帮我挑个款式和颜色!”
恩宁又把苏雅拉了回来,指了指影楼,“我有一个更好的生日惊喜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