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军京都之后,京中的百姓也才知道几年前据说葬身火海的白家五小姐,根本没有死!
不仅没死,还和她的长兄白檀深一起并肩作战,万万人之前不露半分惧色!
可惜的是,在敌军攻城的紧要关头,白家的五小姐被从身后奇袭而来的敌人射中心脏,不慎坠楼,听人说那时候已经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但许是上天垂怜,竟让她撑了过来!
不过过了数月,她还未醒来,静安长公主登基那日便昭告天下,悬赏能人异士,谁能让白羡鱼醒来,许以万金。
可惜的是,宫里进进出出许多人,无一人能让她苏醒。
本以为这已经足够令人震惊的了,没想到还有更夸张的消息,听到有人提了话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说话的人。
“难道你们不觉得很巧么,国师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他出现时,正巧是白家白檀深,白景渊领命赶赴京都的时候。他消失求道,又恰逢白家兄弟集体得了所谓的‘天花’,实则是金蝉脱壳的时候……”
众人细细一琢磨,一个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仿佛都觉得有几分道理。
“不过是与不是,都要看这位白五小姐的福气了。如今她的兄长皆是天子近臣,一个掌文,号令百官,一个掌兵,统领三军,二哥明哲保身了这么些年,身家怕是抵得上小国国库,四哥又春闱高中,力压探花榜眼,成了新科状元郎,以后前途无可限量,白羡鱼作为白家唯一的嫡小姐,他们四哥个捧在手心的皎皎宝珠,醒来之后必是京都最耀眼的世家贵女,兴许连前面几位公主都未必有她威风的。”
又有人接话,笑说:“何止啊,当今天子曾与白羡鱼有过婚约,虽不知为何作废了,但如今他一登基便将白羡鱼接去了宫中,又住着历代皇后住的昭阳殿,吃穿用度皆与皇后无异,怕是只要她一醒来,那便是六宫宠爱于一身呐。”
“就连那位从前……的女帝,都对白羡鱼分外上心,天底下竟还有这般好命的女子。”
说话的人差点脱口而出“骄纵跋扈”,可想到静安长公主虽只坐了一月江山,可也是大夔史上第一位女帝,便及时住嘴了,可纵然她没有把话说全,大家也都知道她话里的意思。
说到静安长公主,众人也是十分好奇。
“你们说,所有人都以为她会直接传位给新帝,为何她还在皇位上坐了一个月?”
“无上的权力,换你你不坐?”
有人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好笑,便又把话题扯回了新帝登基上。
大夔皇宫。
静安长公主站在昭阳殿外,看着殿内鱼贯进去的太医,主动提到了这个问题,“果盈,世人皆说,我坐那个位置是为了享受权力,你觉得呢。”
果盈看着眼前这个她跟随了一辈子的女子,脑海中一幕幕飞速划过。
小公主活泼好动,如同一轮新生的朝阳,从牙牙学语到出宫立府。
“殿下并非贪慕权势之人。”
静安长公主微微一笑,武宣帝对她的打击不可谓不大,原以为他是疼爱她的兄长,没想到他竟是世人最恨她之人,连她的丈夫都死在他手中。
父皇从前并非没有对她说过,日后若要继承大统之类的话。
在父皇在位时,甚至想要力排众议让她听政参政,可惜都失败了。
她并未想过做皇太女,再说武宣帝比她年长,当时又是父皇明面上的嫡子,她也就并未细想。
如今想来,父皇真真实实地在以皇太女的标准来要求她。
她的公主府是历朝历代建造地最为宏丽的。
甚至那傍身的京畿八千亲卫,怕也是为了避免圣旨降下,有人欲以她的女儿身为借口作乱,因此才赐下的。
父皇为她想的周全,只可惜她明白的太晚,再追悔莫及也没有用。
但,静安长公主略叹了一口气,饶是父皇如此偏爱她,京内朝官也为“女子不可入朝为官”这一所谓“被所有朝代所默认”的规矩吵得不可开交,她年少时常常能看到父皇为了这些奏折皱眉动怒。
可不久前就有个机会,能让父皇生前未能达成的愿望实现。
朝代更迭,武宣帝为帝不仁,父皇的遗旨成了讨伐他的理由。
遗旨上指明了立她为帝,这一做法在数月战争中潜移默化地让不少人接受了。
她若登基为帝,那便是大夔历史上第一位女帝。
日后若蕴儿再开口,称女子亦可入朝为官,那么受到的阻力便会小的多。
女帝都有了,再来几个女官又有何妨。
再开口想要用古训来桎梏住他们的,便是对她,对大夔第一任女帝不敬。所以纵然她无心国事,也要得一个名号。
静安长公主看里面的太医都陆续出来了,扬袖上前。
另外,昭阳殿里睡着的小姑娘也坚定了她的想法。她虽是女儿身,可也巾帼不让须眉。
有她这样的皇后在,她也更加放心。
只是不知她为何一直沉睡不醒。
太医照例请完脉,如实道:“白小姐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但伤势恢复的不错,假以时日未必没有醒来的可能。”
静安长公主嗯了声。
众人抱拳退下。
此时,有太监唱喏,“陛下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