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腾文学 > 穿越小说 > 常安在 > 第二百零四章:陆家事
“好勒!”人牙子收到赏钱,高兴地合不拢嘴,连声保证定会给她寻到最好的铺子。

庄青如点头应下,转身招呼宁素雪一道出了门。

这是她们看的最后一间铺子,庄青如从铺子里出来,便闻到了长街上飘出的浓郁可口的香味。

好香啊,馋了。

“时间不早了,不如咱们吃完再回去?”宁素雪同样馋了,眼巴巴地看向庄青如。

庄青如颔首,说起来,来洛阳这么久,还没吃过这里地道的菜肴,“走,咱们去寻个酒楼尝个鲜。”

宁素雪眼睛一亮,飞快道:“我知晓哪个酒楼最好吃!”

于是几人便随着宁素雪指路,来到了一间位于闹市的酒楼。

不愧是洛阳城,这里的每座酒楼都装修的典雅精致,现在正是用午食的时候,酒楼也迎来的最热闹的时段,伙计们扯着嗓子,穿梭在客人中间,一边吆喝,一边上菜。

庄青如等人刚一进酒楼,便有一个小伙计热情地迎了上来,“几位小娘子,里面请?雅间还是大堂?”

宁素雪张口道:“给我们一间雅间,最好能清静些。”

“好勒!”伙计笑着回道:“您看三楼可行?现在人多,只有三楼有两间空置的雅间,就是小了些,但绝对清静!”

宁素雪一看便不像是寻常百姓,庄青如一身虽然简单,但看料子也是富贵人家的小娘子,小伙计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深怕招呼不周。

宁素雪正要应下,忽然被门外的响动吸引了注意力。

酒楼正对着长街,来往的行人络绎不绝,此时都停了下来,看起了热闹,一个管事模样的人正苦口婆心对门外的人说着话,“小郎君,我都说了好几次了,没听说过你说的这位姓陆的官人郎君,你瞧这洛阳一扁担砸下来能砸中好几位官爷,这咱们哪知晓呢?”

“您再仔细想想,他是今年才到洛阳任职的,年岁不大,只有二十多岁,身子也不大好。”门外的声音道:“还有啊,他是张弃言张公的学生,也算是有名有姓之人……”

“哎呀,小郎君!”管事苦口婆心道:“你瞧这大中午的,我这儿人来人往,是要正经做生意的,哪有时间替你寻人?实在不行,你去衙门报个官,或者你不是认识张公吗?你直接去他府上问问不就成了,何苦要来为难我?”

“可是我……”来人想解释两句。

但管事已经不耐烦了,他招呼道:“来人呐,把这位小郎君请走,莫要耽误客人们进门!”

“不!我不是来闹事的……”

听到这里,庄青如再也忍不住了,她提起裙摆径直来到门外,高声喊道:“住手!”

门外的伙计们正在管事的吩咐下拉扯着那位被一个年纪略大的老者护在身后的小郎君,闻言连忙停了下来。

管事见惊动了酒楼里的客人,连忙捧着笑脸过来道歉,“可是惊扰了小娘子?见怪见怪!我这便赶他们走!”

“不用,我认得他们!”庄青如越过那几个伙计,来到那两人身旁,那位年纪大的老者并不认识庄青如,但他却感觉到她的好意,瑟缩地让开身子。

他身后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来岁的小郎君,他看起来情况很不好,满身狼狈,衣衫凌乱,他低着头,似乎是在哭泣。

庄青如心疼坏了,对他伸出手,“陆枫,是我。”

陆枫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见庄青如温柔的脸,他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下一瞬间,他毫不犹豫地扑到她的怀中放声大哭。

“呜呜呜,嫂嫂!”

庄青如抱着他的双臂一顿,尴尬地想找地缝钻进去。

好小子,你委屈也就算了,何必带上她?她什么时候变成他嫂嫂了?话不能乱说,人也不能乱叫啊!

然而她感受到陆枫在她怀里颤抖的身子,她的眼神又软了下来,抬起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后背,轻声安抚道:“没事了,我在这里。”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庄青如眼尾扫见了宁素雪惊讶的小脸,她想了想,在陆枫的耳畔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带你去先厢房好不好?”

陆枫在她的怀里动了动,抬起婆娑的双眼道:“嫂嫂,阿耶出事了,我要见兄长!”

……

赶在夜幕落下前,陆枫急匆匆地回到了府里。

庄青如守在门口,见他脚步匆忙,眼里慌张涌现,她连忙拉住他,“冷静些,我让陆伯带他先去洗漱了,放心,我问过了,事情还没那么糟。”

陆槐闻言先狠狠地松了一口气,紧接着身子瞬间瘫软在椅子上,喘着粗气问道:“到底这么回事?阿耶他……”

“陆枫也不大知情。”庄青如道:“方才我细细问过了,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陆家祖祖辈辈一直生活在吴郡地界,是数的上名号的名门望族,多年来陆氏一门也出了不少人才,最出名的便是先帝在位时的几位名相。

后来陆氏落魄,族人大多低调行事,直到先帝在位时吴郡发生叛乱,陆家先祖陆康面对叛党誓死不降,带领全城百姓守城数日,直至援兵到来。

陆氏因此得以重入陛下眼中,然而之后的数年里,其后辈并没有再出现大才之人,人口也渐渐凋零,直系中也只剩下陆槐父亲一人。

但无论陆氏如何落魄,底蕴都在那里,虽比不上五姓七望之家,但在吴郡可以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

陆槐的父亲并没有什么惊天之才,仰仗着陆氏祖辈的荣耀在吴郡谋了个粮草发运使的官位,虽不是什么大官,但胜在安定,这么多年来也平稳顺遂。

可就在半个月前,陆家出了事。

“陆枫说是苏州刺史带差役去抓的人?”陆槐急迫地问道:“你确定没听错?”

“没有,陆枫确实是这么说的。”庄青如回道:“他说,那日他正在家中读书,忽然有一群人闯了进来,直接将你阿耶给带走了,说是什么私运粮草之故。”

陆槐拧眉,“苏州刺史与我阿耶乃是多年好友,他断不会诬陷我阿耶,定是阿耶这边出了事儿。”

“陆槐,你莫乱想,陆伯父不会乱来的。”庄青如安慰道:“陆枫说他当时看伯父的样子,却是一无所知,他定是被冤枉的。”

“我不是怀疑他故意犯事,而是觉得苏州刺史定是迫于某种情况,不得不拿人,或是有铁证,或是有人施压?”陆槐沉声分析道:“我阿耶他虽在转运司做事,可他只是水运发运使,并无多少实权,能让苏州刺史不顾多年情分拿人,其中必有蹊跷。”

苏州是富饶之地,水渠河运畅通,设有粮仓,盐司,江南产出的粮食、粗盐等物大多都会从苏州发往道州各地,转运司便是其中不可或缺的官职,但转运使这样的肥差大多有陛下亲自指派,剩下的都是一些没什么油水的小差。

陆父已经做了十多年发运使了,多年来相安无事,也从从未贪过、昧过,他到底出了何事?

陆槐感觉自己的心乱的厉害,他站起身道:“我去把陆枫叫来!”

他等不了了,现在陆枫就是泡在水里,他都要把人捞上来问个清楚。

“不必,我来了。”

陆槐话音刚落,便瞧见陆枫惨白的小脸出现在两人的面前,在他的身后,还有得了消息匆忙赶来的游璟。

“莫要担心,我已经给祖父去了信,请他帮忙打听一下消息。”游璟大步跨了进来,“苏州司马是我祖父当年的门生,徐州离苏州也近,想来不日便会有消息。”

他这么说,庄青如也想到了一茬儿,“对啊,我阿耶的生意遍布江南,我让他也帮忙打听一下。”

“多谢。”陆槐神色动容,这个时候,他想不到理由拒绝他们的好意。

“我离开时,赵伯伯派人来过家里,是他让我们来洛阳找你的,说是让你想法子救阿耶。”陆枫开口了,他盯着陆槐的眼睛道:“赵伯伯的说法是,是阿耶错下了命令,将原本该发往福州的粮草送到了灵州,有渎职、贪污之嫌。”

“不可能!”陆槐断然道:“所有发往各地的粮草都有户部统一调配,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发运使,不会连这样的小事都会弄错!”

虽年成不同,但每年调运各地的粮食都差不多,左不过是哪里多送些,哪里少送些,灵州富裕,每年调去的粮食极少,而福州贫瘠,每年需要调去大量的粮草救济,怎么会弄错呢?

至于贪污之嫌更是无稽之谈,就算是一个傻子,也不会用这么明目张胆的法子去贪污粮草。

“阿娘也是这么说的。”陆枫道:“阿耶被带走之后,咱们家便被差役们围了起来,阿娘求赵伯伯放我出去,让我到洛阳来找你,你给家里的信只说你调任到了工部,但在何处任职,住在那里却没说,我便带着管事假装是寻亲的祖孙,问了一路才找到你。”

陆枫的话说的又急又快,言语中还带着几分委屈,“我不是贪生怕死,也不是不管耶娘,我想留在苏州的,可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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