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日记翻到最后一页,昏暗的手术室内,姜昊辰错愕的看着戛然而止的日记。
从字迹上来看,他看得出来森田真一已经接近疯掉了,一次次的治疗失败后,他已经不相信任何人。
只是内容虽多,他除了看到一个正常人变成疯子的记录,其他的信息几乎分析不出来什么。
“他给自己做手术?然后呢?被人阻止了?还是死在手术台上了?”
“安德,现在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想到了什么吧!?”
深吸一口气,实在没有头绪下,姜昊辰忍不住看向安德,试图从安德眼中看出什么东西。
“可以,不过在此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安德轻轻点头。
“你觉得森田真一在车祸中失去了什么?他是哪里疼?”
面对问题,姜昊辰一愣,下意识便脱口而出:
“手或者脚吧!”
“医生不是说幻肢吗?幻肢指的不就是...”
说到一半,不等他说完,安德便摇了摇头:
“不,幻肢只是形容这个症状的。如果是四肢的话,他凭什么能开车。你没注意到日记里的踢球,音乐会,器官吗?”
“不可能是手脚,也不可能是耳朵。挖掉一块肉,头疼...不出意外的话,森田真一应该是失去了一只眼睛。”
“只有眼睛才能解释骨头摩擦的声音。”
“他少了一只眼睛!?眼球疼!?”
听着安德的分析,姜昊辰瞬间意识到安德说的是对的。
他先入为主,被外面的电视机影响了。
只是他不明白,安德现在说这个干嘛,难道不是应该分析这家伙之后去哪了吗?
似乎看出了姜昊辰的疑惑,安德平静的指向自己的眼睛:
“你觉得一个被“眼睛”疼到发疯,疼到拿刀子捅进自己眼眶的疯子,他在一次次绝望后会做什么?”
拿起日记,安德轻叹口气:
“一般被幻肢折磨的病人,他们会拼命抓挠自己的伤口,试图阻止疼痛。极端的病人会伤害自己受伤的肢体,病态自残。”
“就好像牙痛一样,其实痛的不是牙齿,而是神经末梢。但在牙痛到极点时,很多人都会自虐一般,用力的咬牙,甚至拿牙刷把牙齿刷出血。”
“所以?”
姜昊辰想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脸色微变问去。
“所以,当一切手段都无法阻止幻肢疼痛后,人们只能把连在一起的部位切掉去。”
安德一字一顿,侧头看向手术台:
“森田真一无法承受眼球带来的痛苦,他觉得自己眼眶里还有东西,找不到的话,那就是脑袋里。”
“所以,他最后一定是选择把自己的脑袋割下来了!”
话音落下,不待姜昊辰心头一震,只听哗啦一声,他们头顶的天花板上竟掉了下来。
一张带血的白纸缓缓飘落。
上面赫然写着一句话。
“如果没有手,手还会痛...”
“那如果没有头...”
“头还会痛吗!?”
----------
“艹!”
姜昊辰脸色一白,看着白纸上森田真一写下的信息,只觉得头皮都快炸了。
他下意识看向身旁的手术台,眼中仿佛闪过森田真笔直的坐在手术台上,一点点拿着手术刀割下自己头的画面!
“这个疯子!他把自己脑袋割下来了!?”
姜昊辰说完便意识到什么一般,急忙丢下手中的白纸,拽起安德就打算冲出这里。
“安德!你是想说那家伙死在这里了是吗!?”
“该死!你想到这一点为什么不早说!我们还不赶紧跑!你还让我在这看完这东西!?”
左手拉住安德,右手攥着武器,姜昊辰脸色苍白的看着周围,只觉得下一秒就会有东西冲出来!
然而面对他的慌张,安德只是一把推开他的手,苦笑一声:
“知道我为什么说来不及了吗?”
“姜昊辰,你就没想过森田真一是开车来的吗?可是我们在别墅看到了他的车啊...”
“所以...”
“那家伙把自己脑袋割下来后,就开车回去,一直待在别墅了。”
“不出意外的话,他其实一直都在我们后面跟着我们。”
“现在..”
“咚...咚...咚..”
几乎是验证安德的判断。
不待姜昊辰目光瞬间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下一秒,一声声怨毒低沉的呻吟声便瞬间从楼梯处响起。
“疼啊...我好疼啊...”
“我的头...”
“好疼啊啊啊啊!!!”
只见在昏暗的楼梯上,一具无头的身体正提着自己的脑袋摇晃走来。
在手中,那被割下的脑袋上赫然少了一只眼,嘴巴一张一合,一遍又一遍的诉说着自己的痛苦。
....
“跑啊!!安德!!他妈的你到底还在想什么!!它来了!”
“不能出去!我在想它的弱点在哪!给我一点时间!”
....
“咚!咚!!咚!!”
鲜血飞溅。
姜昊辰死死的用后背抵住手术室铁门,阵阵充满巨力的撞击,几乎让他五脏六腑都快震出来的。
手脚都有些发软。
就在刚才,他在关门的霎那便看到了森田真一提着自己脑袋冲来的画面!
此时此刻。
在关在门外的森田真一更是木然的拿着自己的头,一遍一遍的砸在门上!
“疼啊...我的头..好疼啊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