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两人嘻嘻哈哈走近,许静安侧了侧身子。
“啊呀!许静安,你来这干嘛?”郁涵挡在她面前,双手叉腰,踩着恨天高,鼻孔朝天看她。
她一身非主流潮牌,酒红色头发挑染着金色,有种混不吝的气质。
可是她娃娃脸,个子娇俏,穿着高跟鞋跟许静安差不多高,倒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许静安淡淡回道:“吃饭。”
郁涵眼睛骨碌碌地转着,笑得一脸深意:“是哪个男人请你来这吃饭?”
许静安嘴角微勾,“跟你有什么关系?”
“听我哥说把翡翠湾的房子给你了,大几千万的房子真便宜你,狐媚我爷爷嫁给我哥,从穷光蛋一跃而成小富婆,这生意你赚大了。”
郁涵跺了跺脚,一脸愤懑,“我哥真倒八辈子血霉,碰上你这么个捞女!”
许静安静静地看着她,浅浅笑着:“他幸好碰上的是我,只拿了一套房子,不,他还给了我一千万离婚补偿金,不如去问下你哥,这离婚补偿会不会拉低你郁家雁城首富的形象?”
郁涵表情一僵,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郁芊芊不屑地说:“山鸡妄想配凤凰!我堂哥那样的人,被你碰上都算污点,不过……”
她顿了顿,看着许静安的脸,眼里闪过嫉妒的光,接着说:“凭你这长相,应该还是能勾搭上个有钱人。”
许静安淡淡回了句,“多谢关心。”说完,她绕过那堂姐妹朝前走去。
“郁涵,没必要再理会那上不了台面的女人,大哥坚持隐婚,不就是怕别人知道有她这样的妻子么。”
“自从没有了她,我觉得静园的空气都干净了。”
许静安听那两人嘀嘀咕咕走远,扯了扯唇。
挽着陶母走出醉香楼,陶母说想明晚去看她的戏,许静安笑说给他们安排最好的座位,人只管去就行。
陶母微笑着先行走开,陶行舟和许静安面对面站在路边。
“阿姨的病发现多久了?”
“确诊是今年上半年,医生说至少病了三年,她吃过两次安眠药,好在我爸及时发现,就这样他依然铁了心要离。”
“你爸不要仕途了?”
陶行舟笑得嘲讽,“嗯,不管不顾,中年人的爱情如同老房子着火,那女人怀孕逼婚。”
“他出轨的事捂了好几年,我妈瞒着我,一直等他回头,要是我妈闹开,他仕途难保,那女人也会被开除……我妈对谁都强势,独独对他优柔寡断。”
许静安叹道,“要是有我能帮的,你尽管提。”
陶行舟低头想了想,抬眼时眼里含着泪光,“明城尽是熟人,我妈在那并不开心,雁城好一些,我想让她在这多待一段时间,能不能拜托你,有时间的话……陪陪她。”
许静安浅笑,“没问题,只要阿姨愿意。”
“我不懂女人心,劝不了她。”
“嗯。”
“谢谢。”陶行舟垂眸,温柔地看着她。
……
郁涵在电话里激动地说:“哥,那女人刚和你离婚,就找了别的男人,我亲眼看到的。”
郁辞的办公室里,一溜高管坐得板板正正的,气氛严肃又凝重。
“你看到什么了?”
“等会,哥,我发你微信,我就说这种女人不行,和你才离……”
“少啰嗦,发过来。”郁辞说完,便挂了电话。
等他开完会,打开微信,手机屏幕上,许静安脑袋微微昂起,带着温柔的浅笑望着对面的男人,而男人则垂眸深情款款地看着她。
和她拥抱在一起的男人?
当时他俩拥抱着站在清凉的夜色里,许静安脸上还淌着眼泪。
他的车子都开到他俩面前了,他当时抱得投入没放手。
【哥,还有个老女人,许静安挽着她,有说有笑的。】
郁辞:【你闲得慌?不如去公司上班,行政部刚好缺打杂的,或者送你去国外读几年书。】
绯绯:【哥,我错了,我再也不多管闲事了。】
砰——
手机被扔在办公桌上。
那晚,许静安眼里的情绪让他很不爽,那两行泪也经常跑出来滚烫着他的心。
女人为男人哭,意味着什么?
他们可能曾经爱过,是充满遗憾分手的恋人。
她跟自己离了,恢复自由身,可以和他在一起了。
她可能很久没见他,如今重聚,流下激动的泪水。
——
他俩关系绝不简单。
在他之前,许静安是有过男人的。
他没有要求她忠于婚姻,他甚至还鼓励她寻找真爱。
她喊那个人“宝贝”的时候,语气异常温柔。
她的眼泪,从来没在他面前流过…
……
秦朗又来了,守在戏院门口。
许静安蹙眉看着他,“秦少,你是不是没别的事干?”
秦朗嬉皮笑脸地说:“确实没别的事干,赚钱有我爸,家里有我妈,继承公司有大哥,上班又没太多事,我除了钱多,就时间多。”
“是不是我把你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你就不来了?”
“嗯,不来了。”
许静安将秦朗的电话和微信从黑名单里拖出来,说:“弄好了,以后别来了。”
秦朗发了条微信给她,兀自笑着,“安安,原来你这么厉害,我以前从不听戏,唱词也听不懂,可我喜欢听你唱,特别好听。”
“上一定年纪的才喜欢。”
“是你演的,我就喜欢,挺好看的。”
被许静安从黑名单里放出来,秦朗心满意足地走了。
云蔓看着秦朗上了台白色宾利,对许静安说:“这人看起来不坏。”
许静安笑了笑,“人不坏,挺单纯的,算是豪门里的清流。”
云蔓:“不心动?”
“嗯,心动不了。”
……
郁辞结束饭局,九点不到就回到了翡翠湾。
许静安还没有回来。
他连续打了几次电话,许静安都没接。
许静安开门进去,绕过玄关,就见郁辞穿着身黑色吊灰边的家居服,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她有点懵。
郁辞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如冰封的湖水,泛着寒冷的波光,透着难以言说的冷淡与疏离。
他淡漠出声:“十点一刻,你今天回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