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绮罗想起去时意气风发,以为一定可以立功,没想到回来的时候,毁了半边脸不说,还落得个人人讨厌的地步。

这些她还可以勉强忍受,但最让她无法忍受的就是宋华菱竟然被士兵们崇拜着,将领们呵护着,就连北冥王对她都赞赏有加。

尤其回京之后,宋华菱还可以坐上御辇接受百姓的祝贺,入宫参加庆功宴,而她只能灰溜溜地回府。

她心情差到了极点。

所以回到将军府之后,她谁都不见,遮掩脸进了屋,把门关上谁都不许进,坐在铜镜里,认认真真地看着自己的脸。

她的姿容原本和宋华菱就不能比,现在毁了半边脸,其余的皮肤粗黑,像个村妇似的,原来没了那以意气风发的自信,她其实和村妇无二的。

她胡乱地想着,再怎么也是嫁了人的,战哥对她有情,只是一时过不了那关,以为她是被污辱了,可她是清白的。

她脸上的烫伤,是战哥亲自动手,证明他不会嫌弃自己容貌丑陋,再说,他如果是在意容貌的人,宋华菱比她漂亮许多,他委实没有必要娶她。

他们之间是有感情的,他们深爱彼此,在成凌关战场就确定了彼此的心意也交出了彼此的所有。

他们的感情牢不可摧,熬过了这一关,他们会过得比宋华菱幸福。

只要宋华菱过得比她差,她心里总归是可以平衡的。

没错,宋华菱现在是炙手可热的武将,又有父兄光环加身,但说到底也是一件二手的货,世家子弟以及品行高洁的人不愿意娶她,只有卑劣的贪图爵位的人才会上门求亲。

只是以宋华菱的傲慢,那些人她也瞧不上眼,她注定是要孤独一生的。

想到这里,她心里顿时便觉得舒服多了。

门外有人在敲,“二夫人,老夫人请您过去。”

她皱起眉头,想起那病恹恹的老婆子心里就郁闷。

她胡乱地扯了块锦布蒙住自己的脸,便推门直奔老夫人的院子去。

屋中,公爹战纪也在,她福身见过。

战纪微微颌首,“能平安回来就是好事。”

战纪是个和稀泥的,没什么主见,所以一辈子也混不上个好官职。

但是战老夫人听得他这话,却是眉头一皱,“什么叫平安回来就是好事?她没立功,端玉也没立功,这不是白去一趟吗?还有你的脸,你蒙着脸做什么?”

易绮罗心里窝囊极了,当初嫁过来的时候,老太婆对她那叫一个温和慈爱。

现在的语气听着就是挑剔加嫌弃,像极了和大嫂闵氏说话那样。

“脸上受了点伤,还没好。”易绮罗淡淡地回答。

战老夫人一拍床沿,“是受伤没好,还是被西京人折磨的?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被西京人辱了清白?”

易绮罗怔了一怔,随即怒道:“谁说的?谁说我被人辱了清白?”

“你就说有没有。”战老夫人怒得一张脸都铁青,“外边都传遍了,还问谁说?外头谁都在说。”

易绮罗没想到南疆的事会传到京城来,脑子轰地一声,当即大声地委屈说:“我没有,我是被俘虏了没错,但是只受了皮肉之苦,清白还在。”

战纪道:“那你找人作证啊,不是有人和你一同被俘了吗?他们可以为你作证啊。”

易绮罗想起堂哥和那些士兵就心里发恨,战哥不是没去问过他们,但是他们全部都说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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