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子时刻都在盘算,要以什么借口去一趟国公府呢?他已是好多天没见华菱了。
但钦天监正被礼部拉了过来监督,监正说这几日不宜见面,所以他寻不到借口出去。
表面平静,内心有千百只蚂蚁在蛄蛹,裹挟他往国公府蛄蛹。
趁着天色已晚,他一脚踏出了王府大门,却被于今先生拦了个正着。
于先生脸上毫无表情,只下令侍卫,“来人,把王爷送回去招待宾客,直至明日傍晚迎亲,方可出门,若王爷在这之前出了门,所有侍卫扣俸禄三个月。”
有于先生这句话,侍卫们一个个如狼似虎地盯着谢壬祈的双脚,一步步地逼着他后退,退,退,退!
谢壬祈翻了个白眼,“一个个想做什么啊?本王方才招待宾客喝多了,想出去吹吹风醒醒酒。”
于先生再传令,“来人,给王爷上一桶醒酒汤!”
一桶……谢壬祈气愤地瞪着他,但于先生铁石心肠,就算他一双招子要剜人,于先生也是铁桶不进的。
忙得像陀螺似的路总管小跑过来,大冷天的都忙出汗来了,拿了手帕擦着额头上的汗水抱怨道:“唉,爷啊,您就让人省点心行不行?哪里有明日便成亲了,今日还巴巴跑去女方家里的?这说出去要贻笑大方的知道不啦?”
“行行行,别啰嗦了。”谢壬祈没好气地摆手,“本王回去和李德槐多喝两杯,这老小子来吃两顿了,顿顿人家都散了,就他在喝。”
“哎呀,不能这样说啊,小点声,李尚书来是给面子。”路总管很想把王爷的嘴巴封起来,素来沉稳的王爷,这几日像是换了张嘴似的,说出来的话净是得罪人的。
谢壬祈居高临下地瞪了他一眼,大步进去了,陪客人去!
慧太妃则招呼女眷,儿子娶妻,她是真出尽了风头,一天换五六身衣裳,头面也换了好几副。
在宫里,就算再招摇也就那太妃们看看了,或者去太后宫里,等着嫔妃过来请安的时候,摆摆架子。
但是离了宫可就不一样了,多少内外命妇,多少世家宗妇,多少官员夫人,光这两天宴客,她认得还不到三成呢。
看着她们一个个在自己面前低眉顺眼,慧太妃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如今新妇还没进门,她打算进了门之后也得宴客,摆一摆她当婆婆的威风。
大长公主不就是总爱宴客么?她也得学一学。
等他们大婚过后,她还要去金楼走一走,看看生意为何会这么差,常年需要贴补。
大长公主和嘉仪郡主都没来,估计是要等到明日大婚的时候才来。
颜太傅和丞相一家也没来,大概也是等明日正日。
换了几身衣裳的慧太妃,今日份的炫耀差不多了,便去新房里走一圈。
新房选的梅花阁,什么都是梅花,她最不喜欢梅花了。
梅梅梅,霉霉霉,听起来不吉利,她跟祈儿提过,说是换个名,但是儿子执意如此,说别的都有商量,这名是万不能改的。
也好在,被移植了两三次的梅树没有开花,霉气没来,倒也叫她安慰些。
但是这新房是真叫她不高兴。
这是打通了两个院楼,占地很大,院子大,建筑也大,更多。
因有两个院落,自然就有两个主楼,分东西两侧,东苑是居室,西苑是书房和库房。
偌大的院子连通,还在北边建了几间屋子,说是给伺候他们的下人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