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穗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换上傅青洲派人送来的衣服,坐上他那辆伪装成大众的辉腾时,是晚上8点。
孟寻被他赶去了家里看妈妈,留温穗一个人在他的副驾上。
傅青洲看女人眼光够毒,挑的衣服尤其出彩,他让人给温穗送了件旗袍过来。
那是一件古董旗袍,据说是当年那位总统夫人穿过的,款式自然不是现在流行的改良款。
青绿色缎面,高领,长袖,长度到脚踝,开衩在膝盖以下,要多保守有多保守。
甚至不修身,温穗穿上,腰部还有一点富余。
可不知怎么,穿在温穗身上,自带一种风流韵致——让人想顺着小腿上的开衩撕开。
于是,傅青洲用余光看了她好几眼。
温穗倒是没觉得不妥,还暗自庆幸体制内的人审美就是雅,没让她穿那种露沟的晚礼服,也不至于太尴尬。
幸好肚子里的孩子才两个多月,还不显怀,不然穿旗袍鼓着个肚子,也怪滑稽的。温穗想。
不过有一点要说好,她转头看傅青洲:“傅局,我来之前吃了头孢,不能喝酒。”
她认真的遵守着所有孕妇的注意事项,像自己根本不会失去这个孩子一样。
傅青洲:“你在说谎。”
温穗敛眉,语气里有求饶的意思:“我不方便喝酒。”
“好。”
“……”准备的一肚子说辞被堵在喉咙里,温穗有点上不来气。
既然答应得这么痛快,为什么还偏偏还要戳穿她,这个人还真是促狭。
一直到约定好的餐厅,推开包房的门,温穗才发现,傅青洲远比她想象的更促狭一万倍——
他饭局的客人是凌渊和陈若若!
那两人穿得很登对,凌渊的灰色西装和陈若若的裙子是情侣色。
“你……”怎么在这儿。
凌渊和温穗几乎同时开口,又同时收声。
“你们认识?”傅青洲问。
“不认识。”两人又是异口同声。
于是傅青洲笑了:“我就说嘛,这世界怎么会这么小。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凌氏集团的总裁凌渊和他的女朋友陈若若小姐,这位是温穗。”
原来凌渊出国是假,找个由头出来跟陈若若双宿双飞是真。而且,两人在外面已经以男女朋友自居了。
温穗嘲讽地挑了挑眉:“凌总和陈小姐还真是登对。”
凌渊神情没什么变化,眼神里却有明显的不豫。
他没有作声,倒是陈若若,马上接口认领:“谢谢夸奖,傅局和温小姐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傅青洲并不反驳陈若若的话,他替温穗拉开椅子,自己也悠然落座:“细看之下,陈小姐和穗穗还是有几分像的,只是气质各有千秋。”
他叫陈若若“陈小姐”,叫她“穗穗”,更让人浮想联翩。
温穗知道傅青洲是故意的,他不知道她和凌渊的婚事很正常,可温家被赘婿偷家的事,在南城街知巷闻,他一个高层政要,又怎么可能完全不知道?
他把温穗带来,就是想看看她和陈若若的修罗场。
又一个沈扩似的乐子人……这世界还真是个草台班子,怎么这样的人都能坐到这个位置!温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凌渊带陈若若来,跟傅青洲谈的是公事。他以陈若若的名义在南城修了条路,有一部分工作,需要用到服刑人员。
“为市政建设出力,是好事。不过要看排期。”傅青洲说。
温穗在一旁埋头吃饭,装作漫不经心地听着,心口发酸。
她的外公,就是服刑人员,就是需要送去修桥补路的一员。
因为失神,夹着的一块东星斑,许久也没有送进嘴里去。
谁知,筷子尖一抖,那块鱼竟然被傅青洲抢了去,放进了口中。
“都说秀色可餐,看来诚不我欺。”傅青洲嚼着那块鱼肉,看着她笑,“美人筷子尖上的鱼,都比盘子里的好吃些。”
氛围过于暧昧,任温穗是个再不解风情的性子,也蓦地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