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凌渊和温穗如约来到民政局门口。
这次跟上次不同的是,温穗没有穿她的红裙子。她因为刚小产的缘故,受不得风,依然捂得严严实实。
长袖衣裤,帽子,口罩,只露一双略显憔悴的眼睛。
这段婚姻让她身心俱疲,时至今日,她没什么心思再搞些所谓一个人隐秘的仪式感了。
凌渊倒是穿了他们领证那天的西装。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温穗打量了他一眼,毫无情绪波动。
但她恍然想起,两人上次来这里,可是不需要等待冷静期的。
呵……她已经不想说什么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离婚的不少。
两人排了有一会儿,温穗才恍然想起什么。
她从包里掏出一个文件袋。
“这里面是你给我房产和保险,我出了一个不接受赠与的声明,剩下的,交给你的法务团队去处理吧。我实在没什么心气儿。”
凌渊脸色很难看,“温穗,我给出的东西还没有收回来的,你这么做,就是在打我的脸。”
“孩子是我自己不要的,也无所谓赔偿不赔偿。”她淡淡地说,“这个钱,我拿了也不踏实。”
哪壶不开提哪壶,凌渊的脸色登时难看极了。
他突然冷笑,“知道温小姐看不上我们凌家的几个脏钱,温小姐清高。”
“你不要就扔大街上去,有的是人想要!”
温穗皱眉,这个人怎么这么不可理喻的?
排队的人已经有不少往这边看的。
有个女人小声说,“离婚都是找对方要钱的,一个要还一个不收的,还真是少见。”
周围人太多,温穗丢不起这个脸,便把袋子又收回了包里。
他们的离婚证拿的还算顺利。
两个新的大红本到手时,温穗突然有点感动。
她因为年轻不懂事,一头热血冲进去的围城,此刻终于坍塌,见证了墙内的所有丑恶,从此之后,她再也不会心存幻想了。
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
“再见。”温穗如释重负,晃了晃手里的本子对凌渊说。
凌渊的眉头自始至终没有舒展过,“你好像很高兴?”
温穗实话实说,“差不多和结婚那天一样高兴吧。”
“……”好答案。
直接把凌渊搞没电了。
凌渊冷哼了一声,先拿着自己的红本转身走了。
温穗拿到离婚证,先向最亲近的几个人发消息汇报了情况。
傅衍知,郭纤凝,孟寻。
此时,傅衍知已经带母亲回了法国。
在美丽的法国庄园,他时常推着母亲去四处散步,拍母亲的照片和视频给她。
爱人如养花,短短一个月时间,母亲的两颊多了点肉,人也年轻了许多。
母亲被傅衍知照顾得很好。
有时候开视频,傅衍知看着温穗直心疼,“乖女儿,你妈妈长得那点肉,都瘦在你身上了!”
两人并没有什么仪式或者口头约定。
可不知什么时候起,傅衍知开始管温穗叫女儿,温穗听得心里滚烫,无比受用。
她嘴上虽然叫他傅叔叔,心里却是拿他当父亲的。
傅衍知得知温穗成功离婚,也很高兴。
“一桩心事也算是落地了。”他说,“你看看什么时候有空,来法国玩几天。”
温穗笑:“一时半会儿去不了,傅叔叔,我最近要去趟卞城。”
“是出差吗?”
温穗:“差不多,我接到了一个案件委托,跟当年我外公的情况差不多。”
都是在拍卖会拍到了假货,被怀疑洗钱。
“你怀疑跟当年的温家案子有关?”
傅衍知不在国内,对这些细节知道的不多。他关心温家,完全是因为温穗的母亲。
温穗的确是这么想的。
哪怕无关,这一样的作案手法,也很容易是同一批人的策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