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侥幸?来人啊,去请靖王过来听听!”
景王和北梁属官开口反驳,鸿胪寺卿等人当即对喷,局面登时一片混乱。
在这片混乱中,定西王看向夏景昀,发现他眼观鼻鼻观心,并没有开口制止的意思,叹了口气,“双方分歧不小,今日怕是谈不出个什么了,建宁侯,不如各自暂且休息,午后再谈。”
夏景昀点了点头,“都行,我们不急。”
双方不欢而散,而接下来的两天,也几乎都是在重演今日的过程,几乎都是在争吵中度过。
白云边那叫一个如鱼得水,酣畅淋漓,但是夏景昀却悄然皱起了眉头。
因为,他看出来了,耶律石不急。
两关在大夏手中,北梁国中已有小国叛乱的消息传来,薛家直系的精锐几万人还被当做俘虏和劳工,关在青川关和雁回关,梁帝怎么会不急。
但现在既然他真的不急,就说明这背后真的有问题。
夏景昀望向东面,这时候,信应该已经送到了吧。
常山郡城,大夏兴安侯夏云飞已经从中京回来,此刻,正坐在房中,对着雨燕州的地图出神。
门外,忽然有亲卫前来禀报,“侯爷,有信使持建宁侯印信,说有要事禀报。”
夏云飞神色一凝,“请他进来!”
很快,三个军士走进,被夏云飞的亲卫挡在十步以外,单膝跪地,从怀中掏出一封密信,“兴安侯,小的奉建宁侯之命,送来密信,请兴安侯亲启。”
夏云飞的亲卫去接过,将信转交给夏云飞。
夏云飞检查了一遍火漆,打开一看,眉头悄然皱起,盯着那封信来回看了几遍,才将其郑重收好,“三位辛苦了,下去好生歇息一番,待本侯写好回信,再劳烦你们送回。”
待三人退下,夏云飞又回到了摆着地图的案几旁,看看地图,又看看手中的信,沉思了许久,开口将一个心腹叫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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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燕州,州城,州牧府中。
东方平对亲信道:“这两日,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听说这几日慕容龙在军中酗酒,肆意打骂鞭笞士卒,这些本就流落异乡的北梁军士,多有逃亡。”
“酗酒闹事?多有逃亡?”
东方平皱着眉头,本能地觉得不对,但又说不上哪里有问题。
北梁人的军纪的确不严,慕容龙好酒的事情他也知道,但总觉得当前这样的情况,对方这么散漫似有几分不合常理。
正想着,一个亲卫上门,“殿下,慕容龙求见。”
东方平立即道:“将他请到正堂稍候。”
说完,他便匆匆而出,来到正堂,脸上的神情已经换作了熟悉的谦卑,“哎呀,将军,几日不见,甚是想念啊!”
慕容龙点头附和,“可不是么,这几日大雪,没进城来,我也对殿下甚是想念啊!”
东方平直接到:“走走走,我们找个好地方饮酒去!”
慕容龙的眼中露出几分兴奋,但强压下来,摆了摆手,“喝酒的事情稍等一会儿,我还有事要问你呢!”
东方平疑惑道:“将军有何事啊?”
“是这样。这几日不是在军中没出来嘛,就想着好生操练一番这帮废物,谁知道,都还没动真格的,就有好些人受不了跑了。”
慕容龙稍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地开口,东方平装作不知,悚然一惊,“这士卒逃亡可不是小事啊!”
“逃了些人问题倒不大,我已经派人去向朝廷传信,让他们再给我调五千鹞鹰骑过来,怎么也给你把局面稳住。但手底下的副将们说,这帮狗东西在这儿待了两三个月了,心思浮躁了待不住了,所以这不是来找殿下,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安抚一下?”
东方平想了想,“好说,我明日让手下去搜罗几百个女子,送去贵军中,再犒劳些酒肉,想必这些士卒们,就能安心不少了。”
慕容龙眼前一亮,“还得是殿下啊!走走走!大事解决了,咱们好好喝酒去!他娘的,没有殿下,这几日的酒喝得都没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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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燕州,范阳郡。
苍龙王的头颅已经高高挂在了杆子上,原本的手下一部分被屠戮,一部分被招降,打散安置。
苍龙王的山寨核心,聚义厅中,胡大奎坐在苍龙王的虎皮椅子上,看着下方,仍旧觉得恍然如梦。
曾经的他,在范阳郡土匪头子们议事的时候,运气好能挤进来坐在前排最末,运气不好就只能缩在后面,听着大佬们说话。
这才短短十几天,他就成了范阳郡真正的大当家了?
他看着苍龙王在寒风中摇晃的头颅,忽然觉得这样当个傀儡也挺好。
萧凤山洗净了血污,简单包扎了一下手上的伤口,缓缓穿好了衣服。
虽然结果没什么意外,但苍龙王身为范阳郡最大的反贼势力,的确要顽强了许多,这一战,也损失了好几个得力弟兄,让他颇为难过。
回到了聚义厅,胡大奎连忙起身关切,萧凤山摆了摆手,“恭喜大当家的,如今已是咱们范阳郡头把交椅了。”
胡大奎连忙道:“都是谢头领骁勇善战。”
萧凤山正待说话,一个亲卫就前来报信,“大当家的,谢头领,有人前来落草!”
胡大奎看了萧凤山一眼,萧凤山微微颔首,胡大奎便轻咳一声,“带上来!”
很快,五个汉子就齐齐走了进来。
“大当家神威盖世,我等兄弟五人,颇有武艺,愿来投靠,求大当家的收留!”
胡大奎见着这几个孔武有力的人,心头登时一喜。
萧凤山的目光却敏锐地扫过他们的双手、双腿和发式。
手指上老茧的位置,必是精通刀剑和弓矢的练家子;
厚重的裤子也遮不住双腿微微的罗圈,多半自幼便是长于马背之人;
后脖子上隐隐露出刚长出来的发茬......
他的眼神登时一凛,北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