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蓁喝道：“谢舒窈，你可真是给脸不要脸，我对你诸多礼让你却步步紧逼，那可是你自找的！来人！”
“萧御医都看见了。”沈棣开口，声音不辨喜怒，却在看过来的时候让人头皮发麻不敢直视。
若只是谢舒窈相逼，柳若蓁还能压住，可现在沈棣开口了，这事就不好做了。
她若是一意孤行的压下去，只怕会牵扯到自己，不如先让小红认罪，自己假意打几板子把这事先揭过去再说。
“你既然是县主身边的人，那就是得了她的吩咐要对我下手吗？”谢舒窈问道，“再不老实交代，我就让人扭断你的脖子！”
可现在小红仗着柳若蓁在这里，比刚刚还嚣张：“交代什么交代，我说了是你自己浪荡要勾搭人，才让宁大人误食的。谁知道你是不是想用这药来勾搭今日来的贵人呢？”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谢舒窈绝色的脸上覆着浓浓的冷意，“寻溪。”
小红还在那大放厥词：“从沈家出来的一浪荡货在这骂我是……”话没说完，她就感觉到后脑勺撕心裂肺的疼，就好像整张头皮都要被扯下来一样。
小红惨叫不已。
原来是寻溪把小红另外一只耳朵给割了下来。
谢舒窈算是看明白了，就算这个婢女真的认罪了，有柳若蓁在这，一定会想办法保住她的命。
谢舒窈心里这口恶气，如何能出？
若是自己被害，她或许还不会这么生气，可现在连累宁知许被害成自己，她的怒气根本就压不住。
沈棣挑眉看着面前的人，心想小狐狸发怒起来，倒是有几个吓人气势。
可见宁知许在她心里的重要性。
柳若蓁被谢舒窈的眼神骇住。
还没来得及阻止，就看到寻溪再次扬起手里的剑，竟是狠狠地朝着小红的胳膊砍了下去！
顿时鲜血四溅，把柳若蓁的裙摆也给溅脏了。
小红眼前一阵发黑，一下扑倒在地。
谢舒窈盯着躺在地上的小红：“你以为你主子能保得住你？你以为肆意无故伤人就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
“我再不济那也是沈府嫡女，现在还是朝廷官员。什么浪荡货什么贱人，这些话是你一个下人该说的？如此以下犯上，身为县主不知道怎么管教下人的。既然管教不好下人，那我只能多费心思帮她管教了。”
小红满脸都是血，躺在地上还在尖叫：“我是县主的人，县主绝不会放过你！”
谢舒窈神色平淡的挑眉：“是吗？你的主子就在边上看着呢，你看她帮你了吗？”
柳若蓁处处要把谢舒窈往死路上逼，她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这次殃及无辜，如果再有下次呢？她若是出事了，她娘亲怎么办？
不消片刻，小红就又痛苦又难受，再没了刚刚的嚣张跋扈，软下声来求饶：“我错了……求谢大人饶我一命。”
谢舒窈一言不发。
柳若蓁被这血淋淋的画面怔住了。
小红朝柳若蓁伸出手，奄奄一息：“县主，救我……”
可她现在这样，怕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
何况两位懂医术的人就站在旁边，半点想出手的意思也没有。
柳若蓁吓得面色发白，但更多的是不可置信。这贱人竟然活生生的把她的婢女给打死了！
她心惊肉跳道：“谢舒窈，你是不是疯了！”
谢舒窈道：“县主要是早点出手管教自己的下人，也用不着我出手管教了。再说了，她辱骂我诬陷我，还殃及到了宁大人，若这是她自己的主意，那她自然该死。但如果是得了县主的吩咐，那县主也难辞其咎。”
这话分明就是堵柳若蓁，让她不敢再追责下去，否则给她自己也惹一身腥。
柳若蓁鼻子都要气歪了。
“这等殃及县主名声的恶奴还留着做什么？等着她再害你名声有损，让整个柳国公府脸面挂不住吗？”
一旁的萧文州冷声道：“虽然县主恨不得我谢大人死，但谢大人一向善良且心胸宽阔不和你一般见识，为了你和柳国公府的名声好，一个恶奴自然死不足惜，县主应该多向谢大人道谢，体谅她的良苦用心啊。”
柳若蓁脸色铁青，这该死的贱人杀死了小红，还说得这般宽宏大量，实在是不要脸！
她沉着脸对沈棣道：“大都督也信谢舒窈的这番胡扯？”
“为何不信？物证人证俱在。”沈棣道，“倒是县主，连身边的人是个什么样都看不明白，就这点能力，日后谁还敢娶你做当家主母？”
柳若蓁没想到沈棣会如此偏帮谢舒窈，冷笑道：“大都督这么说，那我也无话可说了。”
柳若蓁要走，却被谢舒窈给叫住。
“县主不打算把你婢女的尸体带走吗？不好好安葬不怕她死不瞑目吗？”谢舒窈冷声道。
柳若蓁只得让护卫把小红的尸体抬走。
“知许今夜住在我这，我会看着她的，你们就先回去吧。”谢舒窈道。
萧文州心里十分不舍，但也只能离开了。
但沈棣还在。
宁知许一时半会怕也是醒不过来了，谢舒窈倒是不担心她会知道。
沈棣清润的声音响起：“过来。”
谢舒窈走到沈棣面前，只见他拉过她的手，轻轻放入散着热气的木盆里，一点点的把手指上的血渍洗净。
“这个婢女死了。”谢舒窈突然道，“我是不是很恶毒？”
“一个恶奴，死了就死了。”沈棣声音依旧清冷，却平白听出了一丝宠溺的意味。
谢舒窈看着自己手指的血渍一点点被清洗干净，胸腔被一种怪异的感觉填满。
“怕了？”沈棣又问道。
谢舒窈摇头：“即便我真的处理不了，不是还有大都督吗？”
许久没有听到回应，谢舒窈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沈棣幽幽开口了。
“这个靠山，好使吗？”
“好使。”谢舒窈唇角微微上扬，“格外的好使。”
沈棣低垂着头，唇角也微勾。
此刻柳夫人的帐子里，她看着小红的尸体大发雷霆：“一个个都是废物，这点事也办不好！”
柳若蓁也是恼火的很：“这计划明明安排的天衣无缝，女儿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可现在，谢舒窈不仅半点事没有，怕是还让宁家就此和柳国公府结下了梁子。
这该死的谢舒窈，简直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