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顿了下,强调般的喊她,“裴太太。”
苏晚说,“谁吃醋了!”
裴鹤川点头,“嗯,你没吃醋,你只是借口吃醋……”
苏晚也懒得跟他解释。
宴会厅,裴鹤川跟苏晚来的并不早,他俩来的时候,所有人早就来了。
温婉在看见他的时候,本来还挺高兴的,可前脚笑容才挂在脸上,后脚,她就看见了站在他旁边的苏晚!
她眼睛眯了又眯,看向旁边正在跟她父亲攀谈的裴问天,故意小声提醒,“伯父,鹤川来了。”
裴问天正笑着说话,听闻提醒便笑看过去,当他留意到跟裴鹤川同时出现的苏晚时,脸上的笑不由垮了下来。
他大步朝两人走去,而在他离开时,温大往前一步,走到温婉跟前小声说,“这个苏晚长得确实不错,加之身为明星,怕懂得是勾引男人的法子。”
温婉瞪着苏晚说,“不管她懂再多的狐媚手段,只要伯父想让我嫁,那我就一定能嫁!”
温大点头,“说的也是,裴董的野心可向来不小!”
两人说话间,裴问天已经走到苏晚和裴鹤川跟前,裴问天看都不看苏晚,朝裴鹤川示意,“跟我过来。”
裴鹤川被叫去一边,苏晚不用想也知道,裴问天想要跟他说的是什么!
她走去一旁,在拿起饮品区放着的一杯红酒仰头喝时,听旁边传来高跟鞋撞击地面的声音。
她装作没听见,待喝了口酒后,刚将手落下,听耳边传来声音,“苏晚,好久不见!”
苏晚慢条斯理转头朝温婉看过来,今日的温婉,穿着一袭米白色钉珠流苏长款礼服,搭配一对流苏耳饰,尽显得温婉贵气。
而今日的她,穿着终于不再像温婉,她穿着一条再普通不过的黑色长裙,乌发红唇,头发简单披着,没有做任何的造型,身上还沾染着先前从包厢里带出来的烟火气,可即便如此,她冷艳的侧脸却能轻而易举盖过温婉!
她微微垂眼,轻轻摇晃着杯中的红酒,甚至连搭理都未能搭理温婉一下,像是,根本不曾将温婉放在眼里!
温婉察觉到她的不屑,脸色苍白一瞬,继而勾唇说,“怎么这么冷淡?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老公的青梅竹马,更是……你老公的前女友!”
苏晚摇晃的动作微滞,继而抬眼朝温婉看过来,她见温婉满脸都是炫耀,轻描淡写的问她,“所以呢?不过一个前女友罢了,你到底在骄傲什么?而且我听说,你跟鹤川当初也不过只是试交往了一段时间,就分手了?是鹤川甩的你吗?就你这德性……我看也差不多!”
“你!”温婉用力紧攥着掌心,强压下情绪,含笑说,“你错了,当初甩他的人是我,但我很快就后悔了,所以当初鹤川一到国外,我就开始挽回他,很明显的是,我成功了,毕竟,这三年可一直都是我陪在他身边!”
苏晚用力紧攥了下高脚杯的边缘,听温婉得意的说,“苏晚,你放手吧,鹤川早就不爱你了,你又……何必一直紧紧巴着他不放!你这样,早晚会吃苦头的,毕竟,伯父可一直在竭尽全力撮合我跟鹤川!”
苏晚说,“我不管爸是怎么想的,但很显然,他的撮合没有成功,毕竟,这些时日一直是我寸步不离的陪在鹤川身边!”不管她跟裴鹤川是什么样的感情,但她就是觉得在温婉这个女人面前,她绝对不能输!
她看着温婉瞪着她的眼神,好笑似的开口,“再者,温小姐是不是搞错了什么重点?一直巴着不放的人可不是我,而是鹤川啊!还有,我不是早就说过,既然你那么想让鹤川离开我,你这边就加把劲吗?也不知道……你的劲儿都使哪儿去了?怎么半点都动摇不了鹤川要跟我长相厮守的决心呢?!”
温婉的胸口剧烈震颤,“你!”她承认,她确实不够苏晚伶牙俐齿,每次跟她对阵,她都要输上一截!
她气得转身要走,苏晚将她叫住,“走什么?”
在温婉转过身那刻,苏晚直接将手里的红酒泼到她的脸上,然后在温婉的尖叫声中说,“身为一个小三,不知道夹紧尾巴做人,谁给你的脸让你几次三番挑衅我的!这杯酒就当给你洗洗嘴巴!”
“苏晚!你,我要杀了你!”向来温婉的温大小姐,此刻脸上被泼了红酒,胸前濡湿了好大一片,她张牙舞爪朝苏晚冲来,却在一巴掌扇上苏晚那刻,她的手被裴鹤川给用力掐住!
裴鹤川质问,“温婉,你想干什么?!”
温婉心慌了那么一瞬,继而察觉到自己的狼狈,忙又赶紧挣开自己的手胡乱擦着自己满脸酒渍的脸说,“鹤川,苏晚她如此对我,难道我不该还击她吗?”
裴鹤川在看向苏晚那刻,苏晚环抱双臂瞪着他,他要真敢当众心向着温婉的话,她就敢当众打脸这对狗男女的脸!
裴鹤川转头睨着温婉说,“如果不是你好端端的来找苏晚的茬,她何至于这么对你!”
温婉见他当众这般,不由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而这时,裴问天和温大走来,裴问天先开口质问,“怎么回事?”
苏晚在落下双手那刻,张口就要说什么,而这时,温婉急忙抢先说,“伯父,苏晚她向来不喜欢我,所以她刚一见到我就说要让我在她跟前夹紧尾巴做人,甚至还……故意提到了上次鹤川将我辞掉一事……”
苏晚早就知道温婉这女人瞎话连篇,如今总算亲眼见识到什么叫倒打一耙!
她冷笑时,裴问天盯着她问,“苏晚,你怎么能这么羞辱温婉!”
苏晚如今都要跟裴鹤川离婚了,自是没必要再把裴问天放在眼里,可裴问天除却是裴鹤川父亲的身份,还是裴氏集团的董事长,她忍了又忍情绪说,“是温婉先挑衅我的……”
“无论如何,你今日这么当众对温婉就是不该,你还不赶紧跟她道歉!”裴问天手指着温婉下令!
温婉赶紧伸手抹了下没什么痕迹的右脸,小声又委屈的说,“伯父,我没事的,我想苏晚肯定不是有意的!”
裴问天一听,便更加强势的朝苏晚说道:“你还不赶紧向温婉道歉……”
裴鹤川开口,“爸!”
裴问天看向他时,他说,“这件事也不全然是苏晚的错……”
“你闭嘴!”裴问天说,“她如今这般对温婉,温婉却反过来帮她说话,可她呢?半点悔意都没有!”
他剜了眼苏晚,继续说着,“她这样,分明就是不把温婉放在眼里!我裴家可没有像她这么没有分寸和教养的儿媳!”
苏晚本来还想解释的,见他当众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她便蓦地将酒杯放在桌上说,“既如此,那父亲就让鹤川休了我!”反正,这个裴太太她早就不想当了!
她说完,直接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裴鹤川抬脚便要追上去,却听裴问天说,“你看看,这就是你选的妻子!你看她都是怎么跟我说话的!”
裴鹤川看向温婉,在温婉心虚的低头那刻,他看一眼温大,继而将视线落定在裴问天身上说,“难道不是爸先强迫苏晚,给苏晚难堪的吗?她从不是不懂分寸的女孩!”
“你!”裴问天质问,“她如此对待温婉、忤逆长辈,你竟还向着她?”
裴鹤川什么都没说,抬脚要走,温婉哭喊,“鹤川,难不成你觉得我刚是在污蔑苏晚吗?”
裴鹤川紧攥了下拳头,在将拳头分开时,他微转身看向温婉说,“你到底有没有污蔑苏晚,你自己心里清楚!”
温婉被他的话狠狠一噎,温大开口,“鹤川,婉婉从小跟你一起长大,她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不清楚吗?”
裴鹤川说,“她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清楚,但裴太太是什么样的人我却十分清楚!”
他说完,在温婉惊恐的眼眸下,抬脚快步离开。
温婉看着他的背影,良久失神,他,竟然不信她了?!
为什么?就因为苏晚刚才所说的那句……是她先挑衅的苏晚?!!
裴鹤川边大步往宴会厅门口走去,边无意识转动他无名指上戴着的那枚婚戒。
在今晚之前,他确实从来都不曾怀疑过温婉什么,毕竟,他从小跟温婉一起长大,她在他看来始终还是那个会在下雨天给蜗牛打伞,会因为看到断腿乞丐而伤心难过,会因为体恤家里司机要去医院看望生病的女儿而默默步行十几公里的善良小公主,他一直当她还是记忆里的那个样子,却从不曾想过,人都是会变的!
他之前就是因为太相信她了,所以当初她说他丢失的婚戒跟她没关系,他就轻而易举信了,可如今,他却不得不怀疑她,毕竟,除了她,谁又能拿到这枚戒指?并在保存了两年后,跟苏晚取得联络呢?
这最适合的人选除了温婉没别人,再结合她今晚对苏晚的挑衅,和她当初主动拿着合同来找他父亲联姻这件事,他有权怀疑她的心性是不是早就变了个彻底,所以,苏晚才会在她出现后,很快跟他渐行渐远!而如今,苏晚还无论他怎么解释,都始终不肯相信他跟温婉没什么!温婉,是不是除了这枚戒指,还跟苏晚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想到这里,他心跳不由加速的厉害,他从大步走,到跑,等他到宴会厅门口时,两名保镖拦住他的去路,“裴总……”
裴鹤川转头时,见他父亲正盯着他这边看着,他知道,这肯定是他父亲的意思!
今日是温婉的生日宴,苏晚前脚刚泼了温婉一脸的红酒,后脚裴鹤川就要从宴会厅离开,这裴问天哪里可能允许,他早就惦记上了温氏,势要将温氏纳入他的商业版图!
他刚这么想着,下一瞬,裴鹤川直接不顾一切的动手打了人!
不远处,温二看着这一幕,兴味的勾唇,“有意思!”
裴鹤川解决了两名保镖后,眼前又冒出六名保镖,他打斗的动作开始越发凶狠,宴会厅里不由传出躁动和无数尖叫声,但温大却很淡然的举起酒杯说,“来,张总,王总,刘总……”

他挨个过去碰杯,企图借此来稳定众人情绪,他所找的几个人都是圈里颇为有头有脸的人,因而大部分人的视线都被转移了,只是,站在距离门口较近的那群人却因为那一声声杀猪般的惨叫声,深感头皮发麻的厉害!
大家也不由得议论纷纷,“也不知道这裴总跟裴董怎么了?既然裴总想走就走嘛,裴董干嘛非要拦着?”
“要我说,肯定是因为苏晚刚才离开了,裴总想去追,但裴董不让!”
“说来,也不知道苏晚为什么会突然对温婉翻脸,她刚来宴会厅就跟宴会女主人翻脸,这事确实做的不地道!”
“苏晚这个女人我大致有了解过,网上看挺温柔淑女的,情商也高,看起来不像是不会来事的人!”
有人说,“网上那不多的是人设!”
“说的也是,但裴总如今一心要走,想必也是心向着苏晚的,我两次来参加温婉的宴会都能见到苏晚跟裴总一起出席,想来,苏晚跟裴总的感情还真是不错……”
“他们夫妻俩感情不错有用?这裴董要是不喜欢,只怕她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哎,说不定什么时候苏晚就突然官宣离婚了。”
“得了吧,她结婚都没官宣,离婚能官宣?”
“也是,苏晚挺红的,裴氏又并非一般的公司,他俩的事谁敢轻易提?曝出来若是让裴氏的股价有个什么波动、万一,就裴董那手段还不分分钟让那人的全家从地球消失!”
众人听闻,哪里还敢随便议论,赶紧纷纷闭上嘴,免得被裴问天听到,惹祸上身!
裴鹤川看着躺在地上的一众人,头也不回离开。
裴问天用力将手中酒杯放在桌上,杯子瞬间碎裂在他掌心,他就这样离开,打算置温婉和温家于何地?!
檀宫,裴鹤川带着一身凌乱到家时,苏晚正在客厅里头坐着。
他忙走上前去,“苏晚,我跟温婉的事我都可以解释的,什么我都可以解释!”
“不需要!”苏晚抬手将那份邮件里取出的起诉书,还有一份离婚协议递给他说,“要么,你现在直接签了这份离婚协议,要么,我们就走法律程序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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