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华生小馆的路上。
我的电话就没有停过。
但基本上都是身边人给我打来的电话。
我负责开车，程欣负责接电话。
“码头那边情况有些糟糕，来了几十辆车停在码头外面，应该是和记的人马，张炳哲和我说，他在人群里面看到了盲晖，是陈观泰的人。”
“声势卡拉OK情况也是如此，整条街其他的场子都停业一天，其他字头的人，从代客泊车的小弟，再到收保护费的，全消失了。只有和记的人在声势卡拉OK附近，有人看到了大明的人。”
“至于海上，私运的那些大飞全部停了。只有我们的船在跑。据说师爷苏”
这些都是白眉，鱼佬，张炳哲汇报给程欣的。
程欣再一五一十，一字不漏的告诉给了我。
我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没说话。
程欣有些坐不住了：“很显然，和记的人出动了，陈观泰，师爷苏，大明，三路人马。码头，卡拉OK，海上私运线路。全是他们的人，你肯定有对策的，对吧？”
我认真的开着车。
并没有说话。
程欣则接着说道：“白眉，鱼佬，张炳哲，还有方杰，他们都不在。这几天神神秘秘的，不知去向。我了解你，做什么事之前，都是有自己的计划的，绝对不可能盲目的做事情。”
我冲她笑了笑：“你还真了解我。”
正说着，我的电话再次响起。
此时我已经快到窝打老道街的华生小馆了。
我一看来电。
是江澄。
“喂，江sir，有什么指教。”
我刚接听电话。
便是听到了江澄劈头盖脸的一通骂。
“我顶你个肺，痴线，疯子。”
我笑呵呵的说着：“消消气啊江sir，事情没那么严重。”
“扑街仔，你知不知道，整个和记的人都在找你！陈观泰现在是话事人，他说要做了你！”
江澄是O记的。
其实说白了，在整个香江治安系统里面。
他们O记是和社团字头走的最近的。
也是消息最灵通的。
像江澄这种，探长级别的。
那更是几乎可以说，电话簿里面，有着全香江所有社团字头大佬的电话。
他想要知道什么事情，一个电话就能轻松自如的掌握。
比如现在，和记全部人马出动要来对付我。
他可能不用去问，就会有看不惯和记，或者说看不惯陈观泰的大佬，电话主动打给江澄。
所以说，江澄的话，可信度极高。
他电话里的声音，让一旁的程欣都听得真切。
眉头紧锁的看着我。
而我却表现淡定的说道：“江sir你放心，事情不会闹大的。”
电话那头，传来江澄严肃的声音：“我不希望有死人，你需要多久摆平和记的这些人。”
我语气显得十分轻佻的说：“这就要看，和记的这些大佬们，什么时候愿意放过我了？”
“放屁！”江澄的怒吼从电话里面传来：“少和我说屁话，你就告诉我，这件事你打算怎么解决！”
我听江澄的语气，是带着真心实意的怒火。
我也担心，真惹怒了这个家伙。
将来不好收场。
毕竟他是O记的人。
事情闹大了，没我的好果子吃。
于是我说道：“江SIR，你放心，最多四个小时，我就把他们摆平。”
四个小时的承诺，从我口中说出来的那一刻。
江澄愣住。
我能感受到，电话那头，除了他呼吸的声音。
就没有别的动静。
这整个安静的过程，大约持续了四五秒钟。
我能肯定，江澄是有些震惊的。
四个小时。
他很显然是不认为，我能做得到。
但还是表现的平静，并施施然的说道：“阿sir，我知道你不信我，那不妨我们之间打个赌。如果四个小时之内，我把和记的这些人摆平，并且，保证街上没有因为这件事，闹出更大的事件，也不会有人因此受伤死人...”
我说话说到一半。
被江澄打断：“如果你做到了，你只要在规定范围内的条件，我都可以满足。但有前提，不能有人死！”
我笑了笑说道：“好啊。其实我要求的东西很简单啦，就是得到你的保护而已。”
“你想做污点证人？”
我嗤笑一声：“别开玩笑了，大佬。我指证谁啊，我只是一个做生意的人而已。马上我的电影要开机了，开机现场的时候，我希望你能派一些PTU和O记的人去，帮我撑撑场面。”
“你他妈当我们阿sir是什么？给你晒马的吗？”
所谓晒马，在粤语里面。
其实就是叫人来，比人多的。
当然，其目的不是说，谁的人多，一定要打架，闹事。
而是主要作用是耀武扬威，彰显实力。
我对江澄说道：“阿sir，今天的事情，我给你做出保证，不会有人受伤，不会有人死，街上风平浪静。但是事情过去之后，我也惹麻烦了，我需要你们能够保护我的生意。
再说，作为阿sir，保护我们纳税人，不是应该的嘛？”
我不认为我自己是巧舌如簧的人。
但我也同样不认为，我提出的要求很过分。
实际上，完全是在合理的范围之内。
就看江澄对待我是什么态度了。
“好，我答应你。你电影正式开拍的那天，我亲自带队去现场。”
“好一言为定。四个小时，等我消息。”
我挂断了和江澄的电话。
车也已经来到了华生小馆的下面。
“你开车先走，去等着我。”我对程欣说道：“我自己一个人上去，如果...”
“没有如果，我不走！”程欣语气与态度，双重笃定。
她眼神炙热的看着我。
目光之中，不带有半点疑虑。
“你也知道，上去凶多吉少，所以让我去码头，如果四个小时后没见到我，就让我上船离开。并且，你已经吩咐了白眉他们，带我离开香江，对不对？”
我没有否认，只是嗯了一声。
结果没有想到的是，程欣直接把他的包给打开。
里面是一个十分精致，只有巴掌大小的银色手枪。
“里面六发子弹，四发给别人，最后一发给我和你。要么一起生，要么一起死。”
说着她拿起手枪，对准自己：“没有退路，我也不会去码头，你要是没信心，我绝不会让你认为我是拖累，现在就扣动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