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萧晏清亲手雕刻的。”阿霖随手从绿色的草丛里扒了朵白色的花,一瓣一瓣地扯着。奇怪,这里怎么多了一丛白色的野花。
时音秒懂,感觉轻盈的木簪陡然增值不少。
亲手雕刻才好哇,才能保住她的命哇。
时音作势把保命的簪子紧紧地揣在怀里,实则收在了神识空间。
“你看看这屋里还有哪些东西是和萧晏清有关的。”
阿霖赶紧拿出因果簿,一边勾勾画画一边念道:“书架上第二排第一本书是你们的启蒙读物,角落的箱子里有一个竹蜻蜓是男主给你买的,还有······”
时音让云烛拿了个木匣子,把所有零零碎碎的玩意儿统统塞了进去。
云烛虽然疑惑,但还是拿着匣子跟在时音身后看她翻箱倒柜,还把她胡乱塞进去的物件一一摆正,整齐极了。
办完正事,时音又去苏母那儿呆了一下午,在苏府用了晚膳,直到日薄西山才打道回宫。
······
“音音,你干啥去呀?”阿霖就打了个盹儿,睡前还看见时音在练字,现在却穿着一身夜行衣在皇宫穿梭。
骤然被叫,时音差点被吓一跳。
“嘘,你先别和我说话。”
这乾安宫的守卫真是森严。除了明面上巡逻的人,还有四个暗卫盯着。
她已经在这蹲了一个时辰了,都还没找到空档摸进去。
眼看天都要亮了,时音有些急了。
“你找找我炼的隐身丹去哪儿了。”
“啊?那可是神级丹药,这只是最低等的世界,要是用了会折寿的。”阿霖瞪大眼睛。
时音沉吟片刻,终是下定决心:“没事,先给我吧。”
阿霖瘪了瘪嘴,不情不愿地道:“放在你衣袖里了。”
折损二十年,确实有些多了。斟酌了一下,时音用手捻了捻,只服下半粒。
默念口诀,催动药力。
顷刻间一层真气覆盖在她的四周,严严实实地裹住,她的身体连同衣物都变得透明了。
事不宜迟,时音飞速摸向萧煜宸的寝殿,翻窗一跃而进。
她拿出迷香放在萧煜宸鼻下,保证他就算是打雷也不带醒的。
“你看看他的退位诏书放哪儿了。”时音把该找的地方都摸了个遍,没找到退位诏书的一丁点儿痕迹。
“我也不知道啊,原世界线没提啊。”因果簿里面没记载的事情阿霖是不知道的。
按照故事下发展,萧晏清是靠弑父和暴力坐上的皇位,哪需要什么诏书?就算有也根本不会把诏书放在眼里。
“那暗格呢?密室呢?”时音追问道。
“暗格······萧煜宸现在躺的那个榻上有一个!”经时音的提醒,阿霖陡然想起,因果簿上记载了萧晏清使用过那个暗格。
“还有一个通往冷宫的密道!”灵光一现,阿霖赶紧补充道。
时音已经找到暗格了。
她拨动拨片时,骤然一阵带有杀气的掌风袭来,从房梁上闪出一个黑影。
时音翻身躲过,可惜避之不及,被打得现了身形。
糟糕,隐身丹的药效被打散了。
转眼过了十招,时音深知自己不是这个暗卫的对手。
她灵巧地闪身到暗卫的面前,故意露出一个破绽,翻手将一颗丹药弹进他的嘴里。
顷刻间入口即化,融入体内。
绝影瞪大双眼,运功试图逼出毒药。
“别白费力气了。这是七日绝命丹,世间只有我有解药。”时音眸里闪过一丝精光,“你可以感受一下丹田处被蒙上了一层阴影。”时音摘下口罩,老神在在地唬人。
她哪有什么七日绝命丹,不过是刚刚剩下的隐身丹。只不过仗着他不会法诀无法催动药力所以留存在丹田而已。
“只要你保密今日之事,七日内你来找我,我必定给你解药。”时音继续忽悠,“我知道你是保护历任帝王的死士,但我并不伤害萧煜宸的性命,我们并没有利益冲突。”
绝影垂眸沉思,心生动摇。
还未等他决定,时音趁他出神之际,一把迷药撒了过去。
“咚——”应声倒地。
她的迷药一出手,不睡个三天三夜不会醒。
时音拍了拍手,转身取出诏书,又把自己伪造的诏书放了进去。
待一切归位,时音看了眼地上的人,着实头疼。要是杀了的话会有尸臭,抛尸也是个麻烦活儿。
沉吟片刻,时音打开地道,将人拖了进去。
隐身丹也没了,时音只好先入了地道,再让阿霖飞出去把地道的机关复原。趁着合上的瞬间阿霖奔向时音的怀里,眨眼间便回了神识空间。
时音踢了踢躺在地道意识全无的人,要是没有这个暗卫她早回去睡回笼觉了。
往前走了几步,时音气不过,又走回来踢了两脚。
······
“啊——哈——”时音打了个呵欠,眼睛里氤氲着水汽。
困,实在是太困了。
寅时她才从冷宫绕回来,卯时就起床梳洗,打工人的命实在是太苦了。
“云烛,今日梳个简约端方的头髻吧,只把这个插上便可。”时音把那支云纹木簪递给云烛。
云烛不解,她家娘娘何时戴得这般朴素了?她家娘娘自还是个小姐的时候就出落得明艳动人,当是华丽珍贵的头面才相配。
看出云烛的疑惑,时音缓缓开口耐心解释道:“皇上龙体抱恙,不可太过张扬。况且用得简单朴素些,也是为皇上积福了。”
当然是让萧晏清看见这簪子然后手下留情饶她一条狗命咯。
“娘娘,奴婢实在是太愚钝了,还要您指点才明白。”云烛满眼的钦慕,眼里的崇拜都要溢出来了,“娘娘真是世间最最最聪明美丽善良的女子。”
时音被她那痴傻劲儿逗笑了。
云烛双手翻飞,及臀长发在她手里听话极了,不一会儿便挽了个单螺髻。
时音插上那支云纹檀木簪,不错,很显眼,不怕萧晏清看不见。
梳妆完毕又用了饭,时音差人在院子里放了一张太妃椅,卧在上面晒太阳。后宫无主,她既不用去晨昏定省,平日里无事时也没有不长眼的妃嫔来找她。
她安心享受着暴风雨来临前的片刻宁静。
也确实是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