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棣如何在暗中追杀刺客这些事,谢舒窈并不知道,只能靠着柳国公又有多少门生被处理了来推断这事,刺杀一事追查的怎么样了。
这日谢舒窈出门时看到长河一脸憔悴,不由关切地多问了几句他和他的弟弟如何了。
长河愤愤地道:“我只当没有这个弟弟了,趋炎附势不说,给我五十两银子封口费,说是不要提我们是兄弟。”
“最要紧的是,他竟然还不承认自己的身份,非说是什么员外家的小儿子,还和我说若是有人问起记得帮他做证。”
“我真的是做他奶奶的证,我和他断绝兄弟关系,便是我娘知道了也不会怨我。”
“若是有需要帮助的,你和我说。”旁人的家事不好多说什么,但帮个力所能及的忙还是可以的。
“多谢小姐。”
马车就要到皇城的时候被人拦住了,长河回头对马车里的谢舒窈道:“小姐,是南宛的人。”
南宛的人?
谢舒窈掀开车帘探出脑袋:“小王子?”
拦车的是南宛小王子燕琮,他穿着南宛服饰,身后还跟着几个护卫。
燕琮一跃下了马,迅速走到马车边:“我今日就要启程回南宛了。”
谢舒窈一怔。
他回去,和自己说做什么?
“哼,本王子可不轻易和人告别,看在你我旗鼓相当的分手,你也算是个不错的对手,我来和你告个别。”燕琮神色里有一丝别扭。
谢舒窈忍着笑意道:“看来我是个有福之人。”
燕琮也听出了打趣的意味,冷哼一声:“若不是因为你和我平坐药王之位,又和姑姑长得八分相似,我才不会特意来和你告别呢。”
他越说越轻,到后面谢舒窈也听见,她从腰间取下一个香囊:“不知道小王子今日要回南宛,我也没带什么礼物,这个自己做的香囊就送给你了。”
燕琮撇撇嘴:“可真够小气的。”
但他却还是伸手一把拿过香囊揣入怀里,微微抬着下巴:“既然你诚心诚意的要送,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吧。”
燕琮也解下自己腰间的玉佩丢给谢舒窈:“这是我的贴身玉佩,见你可怜送给你了。”
这孩子,送个礼物也这么别扭。
“以后若是在大魏混不下去了就来南宛,我罩着你。”
燕琮翻身上马,带着护卫转身回去。
南宛使臣团人不少,怕是不会选这个早的时辰出城,那燕琮就是特意等在这里的。
倒是个有心又极其别扭的孩子。
谢舒窈下了马车对长河道:“寻溪这两日身子不太舒服,今日散值了劳烦还是你来接我吧。”
“是,小姐。”
然而从谢舒窈下马车时,心口不知为何就一直在跳,总觉得有些不安。
等她进了宫门,看到等在那已久的王院首,心里的不安更大。
“来人,把她押入大牢。”王院首一声令下,早就候在那里是护卫冲过来,直接摁着她无法动弹。
“王院首这是何意?”谢舒窈凝着声音问道。
“何意?柔姗公主吃了你的药后一直昏迷不醒,你说何意?”王院首满是褶子的脸上一片愤怒。
谢舒窈蹙眉:“我给公主的药没问题,还请王院首带我去看看公主的病情。”
“做你的春秋大梦,你都把公主害成这样了还想去给公主治病?”王院首吩咐护卫赶紧把人带下去。
皇宫大牢多半关押的都是皇宫里面犯事的人,谢舒窈被押进去的时候,险些就被这里面刺鼻的味道熏晕过去。
护卫狠狠地一把将谢舒窈推进去:“老实呆着。”
牢房里面阴暗潮湿,就是仅有铺在地上的稻草抹上去也都黏糊糊的。
谢舒窈在角落坐下,她知道自己给柔姗公主治病是动了王院首的肥肉,因此每次给柔姗公主配药的时候都有做两份医案,一份如实一份则只是为了写给别人看。
她把那份如实的医案交给了叶光,能不能翻身就看叶光了。
但愿这次没信错人。
这大牢里暗无天日,到什么时辰了也不知道,而狱卒来送饭也是偷工减料,一日只来送一次,时辰也不固定。
因而在这大牢里呆了多久,谢舒窈也不知晓,只能等着人来找她。
而其实外面已经过了两日两夜了,寻溪都急得不行了。
在谢舒窈散值时,长河就在外面候着了,可一直到几月上柳梢都没看见谢舒窈出来。
虽说谢舒窈有时也因为给贵人们看病晚些时候回来,但不至于这么晚。
直到等到子时还不见人出来,长河着急了,立刻折返回了谢府。
寻溪听闻后又急忙去都督府,可没想到沈棣头一日就接到圣旨出京办案去了。
依次去找了萧文州和闻渊,但很奇怪的是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有各种公务在身,不在京城。
丁嬷嬷眼睛都哭肿了:“小姐是在皇宫消失的,这皇宫就是吃人的地方,也不知道小姐现在什么样了。”
芸姨娘不知道谢舒窈发生了什么事,可她能感觉到丁嬷嬷等人伤心难过。
她紧紧地抱着白猫,眼泪汪汪:“舒宝呢?舒宝怎么没回来?是不是没糖吃不回来?”
芸姨娘放下白猫转身拿出她的小盒子,打开盒子把里面的糖都倒出来。
“有糖,有好多糖。”芸姨娘道,“都给舒宝,舒宝回来。”
丁嬷嬷抹了把眼泪。
“嬷嬷。”宁知许从外面快步走进来,她倒了盏茶,咕咚咕咚的喝完才道,“阿舒被下旨入狱了。”
“什么?”在场的人都十分意外。
“说是因为她开的药,害得柔姗公主现在昏迷不醒。”宁知许道,“我向皇上请旨探监,但是皇上不准。”
丁嬷嬷两眼一黑,人直接晕了过去,众人手脚乱的把她抬到软榻上,拿来的药丸给她服下。
“宁大人,现在怎么办?大都督也不在京城。”寻溪这下是真的慌了。
以往出什么事就去找大都督,大都督都可以摆平。
“你放心,我明日天亮就和我父亲一起进宫求皇上彻查此事。”宁知许道。